著對面那個漂亮的公子哥。就算將對方化成灰自己也一定認得,因為對方就是那個害得自己被趕出監察院的少年。看見那塊腰牌之後,王啟年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位公子明顯不僅是費大人地學生,還有更可怕的身份。
範閒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塊腰牌會有這麼厲害的作用,不由眯著眼開始回憶以前與費介在一起的歲月,監察院的那個跛子,是自己剛轉生時就看見的救命恩人,很明顯,監察院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才會對自己如此照顧,那麼自己就一定要把這個優勢利用好才行。
“我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嗎?”範閒微笑望著王啟年,這個官員年紀有些大了,家中有妻有子,正好符合範閒的要求,他沒有統御下屬地經驗,所以這一切都要在過程之中學習,所以他願意自己的第一個親信,是一個偶爾認識的,而且野心不會太大的人。
“明白了,範公子。”王啟年笑了笑,手指下意識地壓在腰帶上,那裡除了幾塊碎銀子之外,已經多了好幾張銀票,“不對,應該是範大人。”
“我剛入京都不久,所以沒有什麼得力的手下,老師又不在京中。”範閒想了想後說道:“我還有個親信,叫藤子京,只是目前受了傷,估計幾個月內不得好,將來他身體好了,我會安排你和他見面。”
“是。”王啟年沒有什麼多餘的話,這點比範閒初進監察院時,要好太多。
“想辦法找些人手吧。”範閒第一次嘗試做這些事情,所以感覺有些陌生,只好一步一步地學習,“像你我這種,能從院裡調出人來嗎?”
王啟年忽然有些不安說道:“大人,下官…其實剛剛從院裡離職。”
範閒大驚,心想自己莫非如此不順,問道
道:“這是什麼緣故?”
王啟年鼓足勇氣。將監察院內部調查的事情說了,也將慶廟的事情說了,刻意在隱瞞範閒身份上多說了幾句,以表露自己的先見之明和“提前產生地忠心”。
範閒皺眉問道:“我現在的職位是提司。提司的權力能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幫助到你?”
“當然能。”王啟年大喜過望,這才知道自己跟了一位將來註定了不得的人物,“只是需要走些程式,大人可以發個手令,讓我先回復監察院地身份,然後過些日子人再回院裡。”
“好,那我馬上處理這些事情。”範閒看著這個半小老頭,心裡也在犯嘀咕,自己找這麼個人當親信,能有什麼用處。溫言問道:“不知王大人最擅長什麼?”
“跟蹤隱跡。”王啟年一提到自己的專項,整個人的精神變得振奮起來,侃侃而談。聽了半天範閒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碰上奇人了,這位王啟年少年時是慶國北部的一個獨行賊,最喜歡在當年北魏與慶國間那十幾個小諸侯國之間流來竄去,將在甲國偷盜的貨物販賣到乙國,卻又將乙國偷盜的東西賣到丙國。因為從來不肯吐露贓物的原始來源,加上天生擅長隱匿形跡,所以倒是很安全地做了幾年無本生意。直到後來這些小諸侯國的官差們恨急了。聯起手來四處圍堵,他實在無法施展手段,才被迫進入慶國,不料一進慶國卻撞到了當時正在隨皇帝籌劃北伐事宜的監察院院長陳萍萍,束手就擒,從此變賊為官,一直到了今日。
範閒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司理理正在被押回京都,或許有人要截她。或許有人要殺她,但不論是哪種,你不要去管,你只要盯著那些人,看他們最後是和誰接觸。”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因為你剛才說過,你最擅長追蹤覓跡,武技卻很差,所以我只好想了這麼個愚蠢地法子。”
王啟年笑著回答道:“年輕的時候,院子還沒有現在這麼大,我和宗追兩個人是院子裡追蹤術最強的兩個人,只不過他後來一直跟在院長大人身邊,我卻有些懶了,改成了文職…不過大人放心,雖然半老胳膊半老腿兒,盯幾個人應該還沒問題。”
“我有官司在身,不能離京,不然一定去看看你地技藝。”範閒笑了起來:“老王,別的不說,你先把自己的老命顧著,這最重要。”
確立了這件事後,範閒人不停腳地回到了範府,皺著眉頭讓妹妹把自己受傷的肩膀重新整了一下,自己配了些益母草藥粉,止血生肌,果有奇效。他的傷處是不肯讓那些醫生來動地,一方面是不信任對方治療毒傷的本領,另一方面是若若纖細微涼柔軟的手指頭,總比那些老繭在在地魯男子熊掌要舒服可愛許多。
進了書房,看著華髮漸生的司南伯,範閒有些困難地行了一禮,很直接地說道:“父親,我需要一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