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下頜,忍不住輕輕摩娑了下自己的手指,嘆息了一聲說道:“難怪北齊皇帝不會在意你的身份,難怪你會甘心被阿萍萍利用,只是我要勸你一聲,你是位姑娘家,和那些陰森的老毒蛇比起來太嫩,小心一些吧,如果能在北齊皇宮裡安定下來,先把與陳萍萍的計劃放開,不要理他。”
司理理看著他的雙眼,略覺詫異,稍感溫暖,甜甜一笑說道:“多謝大人關心,只是我已經將協議的內容說了出來,不知大人何時替我解毒。”
範閒微笑說道:“從明日開始,我需要準備一些材料,另外就是…此次使團事畢,我會想辦法從院裡接手…姑娘那位弟弟,準確來說,應該是那位世子的安全問題,請姑娘放心,在我的手下,不會再次出現世子從北齊偷偷溜到慶國的事情。”
司理理默然不語,在狹小的豐廂裡站起身來,很困難地對範閒福了一福。
…
在前一輛馬車之中,肖恩的滿頭白髮像鋼刺一樣束得緊緊的,老人沉缺地坐在椅上,雙手搭成了一種很奇怪的姿式,像是一朵蓮花將要盛開一般,左手尾指微翹,貼著微臭馬桶的邊緣。
肖恩體內宏厚的真氣緩緩運轉起來,一股淡淡的腥味遮蓋住了車廂裡的異味,一滴濃稠黑粘的液體,從他漸漸修復完好的經絡裡逼了出來,沿著尾指甲前端,緩緩流入馬桶之中。
第三十九章 長公主的願景
那一滴濃縮精華毒液滑入馬桶之後,肖恩的眼中光芒漸漸的盛了起來,歡手互印,又做了一個手勢,將體內一直紊亂不息的真氣亂流漸漸平伏了下來。在監察院中,他一直受著刑與毒,那位光頭七處前任主辦,十分了解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下手的分寸掌握得極好,始終讓肖恩遊離在邊緣地帶之中。
出京之後,範閒用的法子更加霸道,直接的靜脈注射毒藥,更是讓肖恩的體機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但就像費介在範閒小時候說過的那句話一樣,用毒最關鍵的,還是在於一個“下”字,並不見得是毒藥越烈,效果就越好。
範閒畢竟缺少面對肖恩這種特例人物的經驗,他似乎沒有想到經過二十年的折磨,肖恩的體內早已容納了數以百計、種類繁多的各種毒素,這些毒素在他的身體內形成了某種平衡,既不會讓他死去,也不會讓他尋求到真氣逼毒的途徑。
而此次範閒所用的XXX,卻像是一把開山大斧一般,生生地砍入了錯綜複雜的繩結之中,雖然繩結斷裂之時,給肖恩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卻也讓這位沉浸毒術陰謀之中數十年的厲害人物尋到一絲解開繩結的機會。
肖恩微微翹起唇角,乾枯的雙唇,在如雪般頭髮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恐怖。
忽然間,他斂去眼神寒芒,整個人的身軀頹然下去,馬上就顯得蒼老了許多,身體只是不盡散發著一股老人的味道。
車隊緩緩地停了下來,開始在湖邊尋找合適的地點扎營,遠方的黑騎也像陣寒風一般從使團方側掠過。往前方掃蕩,然後歸隊。王啟年從外面摸出鑰匙。開啟了密封極好的鐵門,滿臉恭敬地走了進來,服侍肖恩吃了食物清水,又細心地用溼毛巾幫他整理了一下面容,最後才問道:“今天要梳頭髮嗎?”
肖恩搖了搖頭,眼中寒芒一射卻又無力地弱了下來。微啞著聲音說道:“範大人今天什麼時候來?”
這問的是範閒每日一行的灌毒事宜。王啟年微笑回答道:“離國境不遠了,小范大人的意思是說,肖先生可以免去每日之苦。”
肖恩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微喜神色,只是閉目問道:“聽說這位範大人,明年就會執掌慶國的內庫?”
王啟年以為是範閒告訴此人,所以也未在意,笑著說道:“是啊,那可是全天下最有錢的去處。”
“難道比葉家還有錢?”肖恩唇角露出一絲輕蔑。
王啟年一怔,旋即想起了這個陌生的名字。笑著說道:“葉家早散了。”
“什麼?”肖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雙眼裡的神色有些震驚,連忙隱藏了起來。見他沒有更多的話要聊,王啟年暗鬆了一口氣,將馬桶從椅下取了出來,佝著身子下了馬車。
王啟年掩著鼻子,抱著馬桶去了車隊另一側的營地中。到了最中間的帳蓬裡,將馬桶放下。埋怨說道:“這麼老的傢伙了,一天到晚還拉這麼多。”
“關了二十年。身體肌能還能恢復的這麼快,我也在懷疑,這老傢伙究竟是不是人。”範閒微笑著轉身,走到王啟年的身邊,開啟馬桶的蓋子,微微皺眉,說道:“真臭。”
“這一手真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