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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察院的榮光,便仗著自己言罪的特權,時不時地上章彈劾監察院官員。

不過有陳老跛子那雙似乎有毒的眼睛看著,這些御史們已經安份了許久了。為什麼這些御史會忽然發難?範閒有些小心地思考著。

監察院在監察機構中的獨大,並不代表著都察院對於朝政已經喪失了影響力,所謂眾口銷金;三人成虎,就連堂堂長公主也會被範閒地幾千張“言紙”逼出宮去,可以想見言語足以殺官。都察院裡的御史大多出身寒門,極得士子們的擁戴,往日御史上書,總會引得天下文士群相呼應,一輪言語攻擊下來,朝廷總會查上一查,就算最後沒有查出結果,但那位渾身汙水的官員,總不可能再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

範閒冷笑一聲,腦子一轉就知道了問題所在,看來監察院暗中調查信陽與二殿下的問題,風聲已經透露了出去。他記得清清楚楚,在刑部之上那位奉長公主的命令想打斷自己雙腿的前任左都御史,可是長公主養的小白臉兒,而那個自己正在暗中調查的大才子賀宗緯,如今也在都察院中。

不一會兒功夫,送往宮中的密奏已經有了迴音,範閒看了那個金黃綿帕裹著的盒子一眼,搖了搖頭,掀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白紙,白紙上寫著兩個字。

“安之。”

範閒姓範名閒…字安之!

如今的他自然能夠想到這字應該還是當年皇帝陛下親自為自己取的,不由皺了眉頭,不清楚聖上究竟是什麼意思。在上密奏的時候,他就知道皇帝一定會將自己奏的內庫虧空之事暫時壓下來,只是忽然間多了御史臺上書彈劾一事,讓他會錯了意,以為皇帝是讓自己將這口氣也忍下來。

“不能安。”範閒搖搖頭,對沐鐵說道:“查查那些自命清廉的御史,既然奏我貪贓枉法,那自然要來而不往…非禮也。”

沐鐵有些意外,應道:“陳院長曾經吩咐過,對於都察院的奏章,就像聽狗叫一樣,別去理他…因為宮中不願意監察院去查都察院,免得面上不好看,而且為了廣開言路,陛下一直沒有給監察院緝拿言官的權力。”

範閒呸了一口:“這次不止在叫喚,都已經張著嘴準備咬我了,還顧忌什麼朝廷臉面。我讓你去查,查出問題來自然不會自己出手,當然是扔到大理寺與刑部去,就算陛下壓著不受…本院一處外面那張牆是作什麼用的?”

沐鐵心裡極為高興,監察院的人早就等著這一天,精神百倍地領命出府,自去安排密探開始偵查都察院那些御史們的一應不法事。

第二日範閒好好地在家裡打了一天衛生麻將,賞了一天的好雨,渾沒把御史們的參劾當回事,倒是從他嘴裡知道了訊息的婉兒若若有些著急,因為誰都知道官聲的重要性。

直到御史參劾範閒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中書也已經將參劾的奏章抄錄後送到了範府,範閒才假意始知此事,滿臉驚愕,一臉怒氣,晚上卻依然睡的極香甜。

第三日一大清早,範閒就出了府,依照規矩,被御史們參劾的官員必須先放下手頭的工作,上折自辯,但他卻沒有依著這規矩做事,反是施施然去了新風館,領著一家大小對那鮮美無比的接堂包子發起了一陣攻勢。

此事已經在京都城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誰也不知道他這位當朝紅人,會選擇什麼樣的手段進行反擊,因為此次御史集體上書明顯是有備而來,將參劾的罪名咬的死死的,連這個月裡出入過一處的官員都查的清清楚楚。

但誰也料不到,範提司竟然沒有對御史們發起攻擊,反而是在對肉包子發起攻擊。

第四日,連續了幾日的陰雨終於停了,範閒領著一家大小去郊外賞菊,搶在世人之前,去用手指親近褻玩初開的一朵朵小雛菊。

按理說,這時候中書應該拿出陛下的旨意來了,查還是不查?問,還是不問?不管是準備敲醒一下這一年裡走紅太快的小范大人,還是痛斥一番多事的都察院御史們,陛下總要有個態度才行啊!朝議的時候,吏部尚書顏行書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李翼地問了一句,哪裡知道皇帝陛下只是從鼻子裡嗯了一聲,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場面就這樣尷尬地僵持著,都察院那些御史們的一臉正義肅然也漸漸化作了尷尬,籌劃著再次聯名上書,並且準備在朝中文官隊伍裡廣拉同年,同時要將太學的學生也發動起來。

第十九章 宮前對峙

慶國皇帝其實是在等範閒的自辯摺子,他本打算隨意糊弄幾下,把這事兒糊與過去就好了,任何一位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