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叫苦,屬下這些監察院的官員,這一路之上被自已調教得極好,沒有想到此時竟是心憂自己的安危,卻毫不顧忌朝廷顏面,竟敢把弩箭對準一路東歸的西路軍,要知道這些將士可是在外為國征戰日久,這事兒要傳出去,只怕陳老跛子都會難受好一陣。
大皇子笑了起來,似乎看出了範閒內心的擔憂,準備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他的親兵營見著居然有人敢要脅自己,這些年煉就的血煞氣息頓時湧了上來,震天價地齊聲一吼,提搶張弓,將使團前隊團團圍住,而同時…那幾匹馬已經將範閒圍在了當中!
範閒舉起手,屈起了中指與無名指,在幾匹馬的包圍中清清楚楚地比劃了一個手勢。
監察院官員與劍手們看見這個手勢後,面無表情,收弩,下馬,歸隊,竟是整齊劃一,根本沒有半分猶疑。
大皇子騎在馬上,露出盔甲的半張臉面色不變,內心深處卻是有些震驚。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臣子。竟然馭下如此嚴苛,當此局勢,竟是一個手勢便能讓所有的人馬上住手,這等紀律,縱使是自己的西路軍,只怕也做不到。
大皇子心中清楚,在京都郊外,不可能真的如何,更何況城門處還有太子與老二在等著,所以他輕輕提了提馬韁,揮手示意將士們退下。一陣並不整齊的嘩啦聲音響起,親兵們猶自有些不甘地收回弓箭,拉馬而回,比起監察院見令而止的氣勢,著實是差了不少。大皇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便在此時,圍著範閒的那幾匹馬正準備拉回來,不料距離太近,加上官道上鋪的黃土已輕漸漸幹了,揚塵而起,灌入一匹高頭大馬的鼻子,那匹馬踢著蹄子,扭著長長脖頸,頓時讓這幾匹馬同時亂了起來。
兩匹馬便同時向著範閒衝了過去!
這純屬意外,大皇子隔著十丈的看著,也不免心頭一驚。如果真撞死了這位父皇眼中的紅人,只怕自己在西邊的功勞就全廢了!但他馬上想起來傳說中範閒的本事。不免生出一絲希望,心想你既然是監察院的提司,總不至於被幾匹馬撞死了吧?
嘶!馬兒直衝而過,頓時將範閒湮沒在騰起的灰塵之中,只有高手們才能隱隱看清灰塵裡有兩道亮光響起。
砰砰兩聲墮地的悶響,灰塵漸漸落下之後,範閒依然保持著那可惡的微笑,有些拘謹地站在場中央,而那兩匹驚馬卻是掠過了他的身體,頹然倒在地上,馬上騎士似乎是昏了過去,而那兩匹馬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只見馬頭已經帶著兩蓬鮮血飛了老遠,駿馬的屍體震得官道上的黃土微裂!
在範閒的身後,兩名穿著褐色衣裳的刀客雙手緊握齊人長的長刀、面色冷漠,眼泛寒意,看著不遠處的大皇子親兵營。
兩刀齊下,生斬兩個馬頭,好快的刀,好快的出手!
大皇子瞳孔微縮,看著範閒身後的兩名刀客,不知怎的,卻覺得對方的出手有些熟悉,手指輕輕敲擊著大腿外側的甲片,噹噹微響,望著範閒一字一句說道:“範大人果然厲害,本王征戰數年,沒想到一回京都,便被閣下當眾斬了兩匹馬!原來朝廷便是這般歡迎將士回家的。”
範閒嘆了一口氣,伸手掩住口鼻,似乎是嫌這馬血的味道有些刺人,解釋道:“大殿下,給臣一千個膽子,臣也不敢殺了殿下的戰馬啊。”他此時才發現,這位殿下雖然粗豪,但不是笨人,字字句句扣著自己,待聽到大皇子自稱本王,這才想起來,在旨意巡西令大皇子東歸之時,陛下已經封了大皇子王爵,這是所有皇室子弟中,第一個封王之人。
想到今天可是將對方得罪慘了,範閒也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大皇子面色漸寒之時,他身邊那位貼身的護衛卻走上前來,說了幾句什麼。聽到這幾句話,大皇子眼光一定,看著範閒身後的兩句刀客,皺眉說道:“原來是虎衛。”
高達此時也在範閒身後低聲說道:“大皇子身旁那位,是名虎衛。”
範閒一挑眉頭問道:“你認識?”
“屬下不認識。但屬下知道。”高達沉聲應道,長刀之上的馬血此時還在往下滴著。範閒說道:“你既是虎衛,怎麼能對大皇子如此無禮
高達沉聲道:“少爺,陛下有旨,屬下只須護得少爺平安,至於對方是誰,不用考慮。”
二人說話聲音極輕,範閒眉宇間驟現幾絲莫名之色,沉默半晌後,忽然對著大皇子的坐騎長身一禮,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大皇子屬下的親兵營早已將昏厥的兩名親兵抬了回去,只等殿下一聲令下,便衝將過去,將使團的人一頓好揍,偏生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