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呵呵笑了起來,一代宗師苦荷受了傷,自然是面前的瞎子叔使的好手段。旋即想到一個問題,皺眉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五竹微微側頭,看著自己的左肩:“這裡傷了,已經好了。”
依舊言簡意賅,範閒卻能體會到其中地兇險,他與海棠交過手,更能真切地感受到海棠的光頭師傅,那位天底下最頂尖的四大宗師之一地實力,應該是何等樣的恐怖。五竹叔雖然牛氣烘烘,但讓對方受了傷,自己難免也要付出些代價,只要現在好了就行。
“為什麼要去動手呢?”範閒皺起了眉頭。
五竹說道:“一來,如果他在北齊,我想你會有些不方便。”範閒點了點頭,如果當時出使之時,苦荷一直坐鎮上京城,僅憑自己的力量,是斷然沒有可能玩弄了北齊一朝的武裝力量,搶在肖恩死之前,獲得了那麼多有用的資訊。
五竹繼續說道:“二來,我覺得自己以前認識苦荷,所以找他問一下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範閒霍然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肖恩臨終前關於那座永夜之廟地回憶,皺著眉頭輕聲說道:……也許…叔還真認識苦荷,至少當年的時候。”
接下來他將山洞裡聽到的故事,全部講給五竹聽了,希望他能回憶起來一些什麼重要地事情。比如五竹叔與神廟的關係,小時候聽五竹叔說,他和母親是一道從家裡逃出來的,那這家…難道就是神廟?
五竹沉默了許久,沒有出現裡常見的抱頭冥想,痛苦無比抓頭髮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的情形,他只是很簡單地說了一句:“我想不起來。”
…
於是輪到範閒開始抓頭髮了,他低聲咕噥道:“這叫什麼事兒呢?”他搖搖頭,驅除掉心中的失望,問道:“受傷之後為什麼不回京?都已經傷了,還到南邊去找人做什麼…噫,是不是葉流雲在南邊?”
五竹冷漠地搖搖頭:“南邊有些問題…在確認苦荷認識我之後,我去了趟南邊,想找到那個有問題的人,可惜沒有找到。”
範閒更覺頭痛,這半年自己在北邊南邊鬧騰著,感情自己這位叔叔也沒怎麼休息,和北齊國師玩了出打架認親的啞劇,又去南邊尋親,不過苦荷既然認識五竹…對,肖恩說過,苦荷能有今天這造化,和當年的神廟之行脫不開關係,當時他就認識母親,不過那時候母親和五竹並不在一塊兒啊。
南邊有問題地人?那又是誰呢?範閒腦子轉的極快,馬上想到了在上京時曾經接到的案宗,慶國南方出現了一個冷血的連環殺人犯,而言冰雲更是極為看重此事,準備日後要調動陛下的親隨虎衛前去找人。不過既然連五竹叔都沒有找到那人,只怕小言同學將來也只有失望的份兒。
他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暫時影響不到自己的事情拋開。向叔叔彙報了一下自己這半年來地動作,便連自己與海棠那個沒有第三人知道的秘密協議都說了出來,沒料到五竹卻是沒什麼反應。
範閒自幼就清楚,五竹叔不會表揚自己。但自己整出這麼多事,連肖恩都滅了,又將二皇子打的如此悽慘,您總得給點兒聽故事的反應吧?
似乎查覺到範閒有些鬱鬱不樂,五竹想了想後,開口說了句話,聊作解釋:“都是些小事情。”
也對,自己與二皇子之間地鬥爭,在五竹及陛下這種層級的人物看來,和小孩子爭吵沒多大區別。至於那個秘密的協議,或許陛下會感一絲興趣,但五竹叔肯定漠不關心。範閒想明白了這點。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很自然地伸出自己的右手,說道:“最近手老抖,你得幫我看看。”
得知了範閒體內真氣有暴走跡像的五竹,依然冷靜的不像個人。說道:“我沒練過,不知道怎麼辦。”
生死之事,範閒終於抓狂了。壓低聲音吼道:“連點兒安全係數都沒有的東西…我那時候才剛生下來,你就讓我練…萬一把我練死了怎麼辦?”
“小姐說過,這東西最好。”五竹很冷漠地回答道:“而且以前有人練成過。”
“那自然有人練廢過。”範閒毫不客氣地戳中叔叔話語中的漏洞。
五竹毫不隱瞞:“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頂多就是真氣全散,變成普通人,除非你愚蠢的在最後關頭還捨得這些所謂真氣。”
範閒氣結,您是個怪物,當然不知道真氣對於一般地武者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如果自己失去了體內的霸道真氣,不說壓倒海棠朵朵,這天下那麼多地仇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把自己給滅了。
“那現在怎麼辦?”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