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江南總督薛清意味深長地看了範閒一眼。
太子緩緩說道:“朝廷自然是要查的。”這是他今夜第三次說這句話了。
範閒點點頭,笑道:“便是這件事情,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久以前聽過的故事。”
…
“從前的森林裡,有一隻小白兔,它一大早就高高興興的出了門,然後它遇見了大灰狼,大灰狼一把抓住小白兔啪啪!抽了它兩個大嘴巴,然後說:我叫你不帶帽子!”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範閒忽然會講起這種小孩子聽地故事來,只聽著範閒繼續說:“第二天,小白兔戴上帽子又出門了,走著走著又遇見了大灰狼,大灰狼又一把抓過小白兔啪啪!抽了它兩個大嘴巴:我讓你帶帽子!”
“小白兔非常鬱悶,就跑到老虎那裡去告大灰狼的狀,老虎聽了小白兔的苦訴,痛心說道,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會替你主持公道…接著,老虎找來了大灰狼對他說:老狼,今天上午小白兔來投訴你,說你沒事找事老是欺負它,你看你能不能換個理由揍它,比如你可以說:兔子,你去給我找塊肉來…”
“要是它找來肥的你就說你要瘦的,要是它找來瘦的你就說你要肥的,這樣你不就又可以揍它了嗎?要不你就讓它幫你找母兔子,它要找了豐滿的你就說你喜歡苗條的,它要找了苗條的你就說你喜歡豐滿的!”
範閒講故事講的很認真,但用辭卻極為幼稚荒唐,不過席間的眾人卻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包括太子與薛清在內都若有所思,隱約聽明白了,那老虎指的是誰…卻沒有人敢宣諸表情。
範閒喝了一口酒,認真說道:“老狼聽了以後十分高興,連誇老虎聰明。可是他們的對話卻被在房子外面鋤草的小白兔聽見了…
“很巧?不過故事就是無巧不成書。接著說…”範閒冷笑著說道:“第三天,小白兔又出門了,又在半路上遇見大灰狼,大灰狼說:兔子,你去給我找塊肉來!”
“小白兔說:你要肥的還是瘦的。”
“大灰狼皺了皺眉頭,笑了笑心想,還好還有第二招:算了算了,不要肉了,你去給我找個母兔子來。”
“小白兔說:你喜歡豐滿的,還是喜歡苗條的?”
…
範閒皺緊了眉頭,搖頭說道:“碰見這麼一個狡猾的兔子,你說這可怎麼辦?”
席間諸人也開始想,大灰狼接下來會做什麼?不由有些好奇範閒接下來會怎麼講。範閒抿了抿微乾的雙唇,笑著說道:
“大灰狼愣了一下,啪啪抽了小白兔兩個大嘴巴,罵道…我叫你不帶帽子!”
…
我叫你不帶帽子!
世間最無理,無恥,無聊,無稽的一個理由,便是最充分的理由,也等於說是不需要理由,看的就是誰拳頭大一些。
範閒最後認真說道:“我不想繼續當小白兔,我要當大灰狼。”
這是他前世聽的一個笑話,只是今夜講起來卻有些沉重。席間諸人本應是哈哈大笑,此時卻沒有人笑的出來。
眾人心中喟嘆,山谷狙殺範閒一事,只怕永世也查不清楚,而今夜監察院暗殺八家將,在全無證據,範閒不承認的情況下,也會永世查不清楚。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既然先天敵對的彼此都找不到充分的理由,那何必還找理由?權力場便有若山野,狼逐兔奔,虎視於旁,自然之理
酒宴至此,雖未殘破,這些大人物們卻早已無心繼續,京都的官場。本來就已無法平靜,今夜更是鬧的難堪,雖則監察院是借夜行事,想必不會驚動太多京都百姓。可是這些大人物們依然趕著回府回衙,去處理一應善後事宜,同時為迎接新的局面做出心理上以及官面上地準備。
範閒送薛清到了門口,薛清臨去之時,回頭溫和一笑,說道:“狼是一種群居動物,你不要把自己搞成了一匹孤狼,那樣總是危險的。”
範閒心頭微溫,一揖謝過。
薛清沉默片刻後又道:“聖上雖然點過頭,但還是要注意一下分寸。尤其是朝廷的臉面,總要儲存一些。”
範閒再次應下。
待幾位大人物的車轎緩緩離開抱月樓,太子殿下也伸著懶腰。抱著美人兒走了下來,早有身旁服侍地人將那名貴的華裘披到了他的身上。太子看了範閒一眼,笑道:“今夜這出戏倒是好看。”
太子將身旁的女人與四周的閒人驅開,望著範閒平靜說道:“話說一年前那個秋天,本宮看你與二哥演的那上半出戏時。也覺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