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一次,蘇州城中一次,次次驚豔。葉流雲是一個瀟灑人,極其瀟灑之人,今夜乘舟破浪執劍而來,氣勢未至,風采已令人無比心折。
此時範閒見著汪洋裡的那艘船,想著那個飄然獨立舟上,直衝大東山,雖萬千人吾往矣的大宗師,不由感慨萬分,無來由地在心中生出一絲敬仰。
小船看似極近,實則極遠,便在一道天線的海邊沐浴著月光,緩緩往這邊行走著,似乎永遠不可能接近此岸。
然而範閒清楚…人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並不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所以這隻將要定下無數人生死的小船,終究會有登岸的那一刻。
山腳下,揹著海岸線的那一面,猛然間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雖是星星點點,但亮光足以傳至山巔,可以想見那裡的戰場之上,像鬼魂一樣冒出來的強大叛軍,正在奮死衝擊著兩千禁軍的防線,燒營時的火勢已經大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好在夏時雨水多,加上海風吹拂,山間溼氣濃重。不虞這把火會直接將大東山燒成一根焦柱。將山上的所有人都燒死。
又有幾聲淒厲的號箭沖天而起,卻只衝到了半山腰地位置,便慘慘然。頹頹然地無力墜下。就有如此時山腳下地禁軍防禦線,已經後力難繼,快要支援不住了。
…
此時小舟未至,強敵已殺至山腳,慶國皇帝一行人都背對著海面。站在山前的觀景石欄之前,靜默地看著山腳下的動靜。看著那些時燃時熄地火,聽著那些隱約可聞地廝殺聲。只是畢竟隔得太遠,廝殺聲傳到山巔時,被風兒一吹。林梢一弄,竟變成了有些扭曲的節奏拍響。
沒有殺意,至少山巔之上的人們感覺不到這種氛圍,相較而言,在大東山背後那面海上正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