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前的地位權力,他只求你能保持平衡就行,哪裡還會因為當年的事情,來主動撩拔你。”
範閒微低著頭。半晌後說出幾個字來:“長公主呢?”
天下皆知,葉家的產業被慶國皇室收入囊中,成為了如今的內庫。當年強行徵收天下第一商。用的名義自然是很可怕的那種,比如謀逆之類。而如今忽然多出來一個傳說中的葉家遺孤,那究竟查不查當年地遺罪?
就算不查,在很多人的眼中,葉家後人也是皇室必定要斬草除根的物件。這是歷史地規矩,沒有人會躲過。
範閒是葉家後人的訊息傳開後,長公主一定會利用這件事情。大作文章,逼迫宮中做出相應的反應。上溯葉家產業被奪之事,依照皇家的慣常行事手法,範閒不被暗中殺死就是好的了,更不用說飛黃騰達。
當然,範閒身世地另一半也很奇妙,所以他不用擔心宮裡那對母子會對自己下殺手,甚至對方都不會將自己當成需要提防的物件,但惱火就惱火在。世人並不知曉這個事實!
如果宮中那對母子想長久瞞著世人,就只能將範閒當作單純的葉家後人來看待,在典論地壓力下,讓範閒與內庫…甚至是監察院脫手。而對於已經結下了無數仇家的範閒來說,失去了手中的權力,實在是相當的危險。
“長公主?”範建面上毫無情緒說道:“如果她足夠聰明,這次就會袖手旁觀,而不會出手。”
“為什麼?”
“因為陛下的心思。”
範閒沉思著,漸漸明白了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皇上當然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人,雖然不知道皇帝將來會怎樣安排,但至少在當下來說,他還沒有掀開桌面上絨布的打算。知曉此事後,想來皇帝與自己的反應一樣,應該是在震驚之後感到一絲憤怒與狂燥。
皇帝與範閒,都是很喜歡掌握一切地人,所以很忌諱這種脫離控制的事情發生。所以陛下一定會非常憤火,他第一個念頭是要找出洩密的人,而如果長公主此時好死不活地藉此大舉向範閒進攻,皇帝反而會大力維護範閒,並且在心中對長公主的疏遠之意更深一分。
範建淡淡說道:“你如今已是監察院的提司,透過這半年來的行動,手中握有了足夠的權力。由澹州直至京都,不論是為父,還是陳院長,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你將腳下的基石打造的更牢固一些…如今的你,已經是一方重石,怎會害怕那些清風拂面?放心吧,那些風已經吹不動你了。”
範閒沉默著,心中另有所憂。
“自然,這人間也有天界罡風。”範建嘲諷說道:“你所害怕的,不外乎是宮中的態度。但是太后與陛下都知曉此事,頂多會礙於物議暫時冷你兩天。這事兒怎麼發展,終究是看陛下的態度。”
最後,這位老謀深算的戶部尚書說道:“而經由懸空廟刺殺一事,陛下深信你之忠誠,當然會偏向於你…如今你傷勢未愈,陛下總會記著你的功勞,在這個時候,你的身世被揭出來,陛下會盡量替你考慮,不論是皇族利益,皇后太子,甚至是長公主太后的壓力…,
“與你替陛下擋的那一劍相較,就算兩相抵銷了。”範建冷笑著說道:“所以說,這是最好的時機。宮裡這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清楚,或許再過些年頭,陛下惜你救駕的情份淡了,你也就再難利用。揭破身世只能在這幾天。早些不行,晚些…也不行。”
最好的時機。
範閒在心裡品著這些話裡的寒意,面上浮出一絲苦笑:“我只是擔心,這件事情會對家裡帶來什麼麻煩。”
范家收留當年葉家遺孤?雖然這是皇帝地安排。但鬧大了之後,皇帝肯定是不會認帳,倒黴的只能是範府。
範建緩緩閉上雙眼,唇角欣慰的笑容一現即隱,緩緩說道:“傻孩子,如果連你都不會動,怎麼會動為父?如果朝廷對我動手,豈不是證實了你是葉家的後人?”
範閒睜大了眼睛,半晌後說道:“您地意思是,不論外面如何傳。我們死都不能認帳?”
“當然。”範建含笑說道:“誰能有證據?”
範閒嘆息道:“真可惜,我本以為既然沒有什麼影響,我可以藉機…”
“藉機替葉家翻案?”範建哈哈大聲笑了起來:“難怪你先前緊張如斯。原來是存著大心思。你這孩子啊,這世上的案何必一定要在明面上翻呢?十幾年前陛下就已經替葉家翻過一次,如今這些,只是餘波罷了。”
範閒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道:“葉家後人這件事情。其實還真不能嚇著孩兒,只是…”他本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