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可能發生一些令人瞠目結舌地變化,所以當苦荷的那一拂印上洪老太監的胸膛時,他並未有絲毫地喜悅之意。
因為第一拂已經被洪老太監用體內的霸道真氣,生生彈了回來,雖然這種運氣法門過於霸道,絕不可持久。可是苦荷認為,洪老太監一定有辦法應付自己的第二拂。
但洪老太監居然沒有擋住這一拂,胸口碎裂,這名老太監身上的霸道氣息。在一瞬間內消失無蹤,不知去了何處!
即便洪老太監的胸口忽然變成了一塊鐵板。生出第二個腦袋來,或許苦荷都不會吃驚。
偏偏是這樣地一幕,讓苦荷感到了不可思議,那股沛然莫之能御地霸道真氣去了哪裡?大宗師終究是人而不是神,即便是以他和四顧劍地神妙修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瞬間內,將已經提至人間巔峰的氣息,猛然全數散去。
就像一個充滿了能量地球體,怎樣能在須臾間全數洩掉?
任何能量地傳遞總是需要時間,而時間越短。這個過程的震盪程度便越恐怖。
不論是苦荷,四顧劍或是葉流雲,如果此時像洪老太監一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全數釋放掉體內的所有真元,下一刻也不可避免地,迎來散體而亡的下場。
為什麼?為什麼洪老太監可以做到這一點?為什麼他敢這樣做?
苦荷的眼瞳縮了起來,一粒雨珠停留在他眼簾前半寸處。反射出那淡淡的幽黑光芒。
他下意識裡察覺到一絲已經有些陌生地危險味道,那種已至死地的味道,漫長的生命旅程裡。苦荷大師最後一次陷入如此心境中,還在慶曆五年與那位瞎子的重逢。只是其時所感應到地危險,還不及此時!
當這些思緒像漫天雨點般刮過苦荷大師腦海中時,他的輕柔右手已經拍碎了洪四癢地胸骨,如熱刀入黃油一般突破那具單瘦老蒼的身軀,從他的後背裡伸了出來,被震成五瓣的心臟。在宛若靜止的雨珠簾下,以一種令人心悸地方式噴射著血箭。
洪四癢已經死了。沒有人在心臟被捏碎後還可以活下來,他的身體著,不復四顧劍登山時那種天神般的霸道模樣,而像一個可憐的儒,渾身是血,掛在苦荷的右手上。
洪四癢還沒有死,雖然他地心臟已碎,生息已絕,然而他體內的經脈依然維繫著臨死前那一刻的狀態,所有的真元拼命地向著天地間釋放著,從他的經脈末端,散入周遭自然之中。就像是一個黑洞,雖是死寂。卻憑藉著某種神奇地規律,以自己的屍身經脈為橋樑。空無一片地散發著。吸取著。黯淡著。
包括他身體內地那隻臂膀。
苦荷大師這一拂乃全力而出。體內豐沛地真氣從每一個毛孔。每一寸面板上滲透出去,隨著洪四癢倒行逆施、以生命為代價地秘法。不停向外宣洩!
…
苦荷地眼瞳亮了起來,不是明悟。而是感應,他眼瞳前不及一寸處地那粒雨珠還在空中懸浮。他已經明白。自己中了一個計,這大東山本身就是一個局。
洪四癢不是大宗師,他先前在山頂釋放出來的霸氣是借地。境界也是借地。正因為不是自身地所有
才能如此不惜身體精魄地全力釋放出來。才顯得格像是人類應該有的程度。
洪四癢早存了必死之心。
有人想用他的死,來吸取自己少許真氣,而自己最後這依山依水的一拂,已經將真元渡了出去,自己的身軀命元保護,已經出現了缺口。
那個人就是要利用這個缺口。
那個人就是將境界神妙無比,透過洪四癢展現出來的人。
…
不及感知劍痴與流雲處的變化,苦荷大師的眼睛更亮了一些,就如同一泓秋月。全無先兆地出現在一池碧水之中。
他最疼愛的女徒海棠,擁有世上最乾淨最明亮地一雙眼眸,但如果和苦荷此時的眼眸比起來,就像是螢火與皎月般。
苦荷是世上對周遭環境感應最細膩的人,是心性最柔和但也是最堅強的人,這一點從很多年前的神廟之行。便可以察知一二。
當發現洪老太監是一個陷井時,他的反應便隨之而做了出來,變機之快,當世不作第二人想。
或許只是百分之一彈指,他應該比設局者所想像的反應,就快了這麼一些,但很可能就是致命的時間差。
苦荷的眼睛明若皎月,潔若孤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呼吸間。竟似要將整座東山之頂的空氣全部吸進去!老者地胸膛忽然高高的漲了起來,整個都像是挺高了兩寸!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