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著鄧子越他們傳些訊息回來就好。他站在酒樓的欄沿邊,看著那行人的身影,盯著那個猶自氣鼓鼓地衛家小姐。唇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自己說服不了海棠,狼桃自然也不行,只是不清楚苦荷會不會出面,朵朵只是一個願意自己掌控自己人生的清貴人物,這是很特別的一點。
旋即想回梧州城裡的事情,範閒地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歉疚來,自然是對婉兒的,思來想去,總是沒個好著手的法子,才漸漸感覺到了張無忌當年的痛並快樂。只是他清楚自己並不像張教主那般虛偽,卻比張教主要更加無恥些。
他搖搖頭,掀開前襟。讓酒樓外的風入衣,替自己清涼了一下心境,便隨著那些遠道客人的腳步下樓而去。
雖說來梧州並沒有大張旗鼓,但在林家的大宅裡住了這麼些天,訊息早就已經傳到了外邊。梧州的知州早就已經備了厚禮去拜望過了。而市井裡的百姓也猜到了那位姑爺客正在梧州度假。
但當範閒的馬車行於街上時,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也沒有任何一位市民會喊破此事。梧州里地民眾們只是見著馬車,微微佝身,無聲地行禮。
這種帶著一絲距離感卻又發自內心的尊敬,讓範閒十分高興,也由此事清晰地看出,自己的老丈人在梧州城裡究竟擁有怎樣地地位與聲望。
只是他沒有想到一點,梧州人民對他的尊敬,並不僅僅是因為林老相爺,也因為小范大人自己的名聲。梧州人很為這位姑爺感到嬌傲。
當馬車回到林宅那個大的恐怖的莊圓後,範閒快馬走到後堂,那位正用手把玩著翠綠鼻菸過來地老人,第一句話就是:“做大事者,就需要臉厚心黑。”
範閒默然,自己覓了個椅子坐下,輕聲反駁道:“這和那些事情沒關係。”
這位把玩鼻菸壺的老人,自然就是歸鄉養老的關任相爺林若甫,一年地時間,這位當初慶國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便已經變成了一位鄉間的善翁般,頭髮只是和軟地梳絡著,身上穿著件很舒服的單衣,腳上蹬著雙沒有後跟的半履。
只是林若甫那深陷的眼窩裡卻帶著一絲疲憊與無趣,或許是脫離了朝廷裡的勾心鬥角,這般淡然的修養,反而讓他的精神氣魄不如當年。
林若甫聽著範閒下意識地反駁,忍不住微笑批評道:“莫非你以為這真地只是小兒女間的一件情事?”
範閒沉默少許後說道:“我不以為…本質上有什麼太大區別。”
林若甫一直不停撫摩鼻菸壺的手停了下來,望著他說道:“是嗎?可是這件事情發展起來,就不僅僅是這麼簡單了…如果那個女子沒有北齊聖女的身份,沒有與北齊皇室之間的關係,小兒女情事?你以為老夫會允許你成婚不足兩年,便又想這些花花心思?陛下會默許你?”
範閒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不是娶了海棠會為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那些人帶來些好處,沒有人會站在自己一邊。尤其是以林若甫的立場來說,斷沒有為自己女婿討小老婆出謀劃策的道理。
“老丈人啊…”範閒苦笑著說道:“讓我去抖狠的是你,這時候批評我的又是你,我可怎麼做?”
林若甫聽著這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昨夜你說的話很對我的瞿口…我不理你與那位女子間的關係如何,只要你在朝中站的愈穩,我林家也就愈穩。”
範閒點點頭,有海棠這位外界大援,自己在南慶的地位也會”固許多。只是他在某些方面確實是很冷漠無情的人,卻依然保留了前世的某些觀念,下意識裡就不希望將自己的私事,與政治方面聯絡起來。
更何況,海棠不見得肯嫁給自己。
似乎猜到範閒在想什麼,林若甫微笑說道:“其實你我都明白這件事情的發展,她嫁不嫁入你范家,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只要她不嫁給別人便好。”
範閒再次點點頭。承認這個老狐狸的想法與自己是一致地。
“我去看看婉兒和大寶。”他站起身來,恭敬地對老丈人行了一禮。
林若甫想了會兒,溫和說道:“婉兒那裡你不用擔心什麼,她自幼雖然不在我的身邊。但畢竟也是在皇宮裡長大的人兒,自然會明白其中的緣由。”
範閒苦笑無語,心想這位老丈人倒是坦白地狠,不過轉念一想,當年林若甫不正是與長公主生了個女兒,才有了後來的飛黃騰達?這般一想,也算是瞭解了。
上一輩的事情,果然比自己更王八蛋一些。
他想了想,堅持說道:“我只是去看看婉兒。”
“她與大寶還是第一次回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