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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看了看舒大學士。

舒大學士一愣,也發覺事情有些微妙,皇帝問話,自己這些大臣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回話,這讓陛下的臉面往哪兒放?他趕緊開口說道:“陛下…”

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皇帝壓抑著的惱火已經暴發了出來,呵斥道:“要查戶部的奏章是你們上的!”

他揀著身邊的奏章揮舞著,怒斥道:“這時候在朕面前擺出個死鳥模樣地,也是你們!朝廷要你們這些悶口葫蘆有什麼用?”

御書房中幾位大人一懼,趕緊離座躬身認罪,苦笑不已。

皇帝喝了碗銀耳湯,略消了消腹中的火氣,冷哼一聲,揮手示意幾人坐下。

既然皇帝發了怒,這風頭也就明顯了。

舒大學士與範府關係著實不錯,反而覺得自己乃是一心為公,又不是與範尚書有私怨,加上他也不希望有人想借著清查戶部一事打擊範府。便領頭說道:“戶部之事,事關重大,此乃朝廷財政所在,一年用度盡從戶部庫房索取。雖說不知最近地傳言從何而來,都察院御史們又是從何處得知戶部虧欠如此之多,但既然有了這個由頭,總是需要查一下的。就看陛下的意思是準備怎麼查?”

舒大學士一言辭,微笑說道:

這些年來,範尚書一直在戶部大理,前些年雖然是侍郎。但因為老尚書一直有病在床,所以戶部地事務都由他在總領。要知道戶部一事,最是瑣碎,所以朝官們往往忽視了其重要性。打理戶部,要立功難,要出事…卻太是容易,終不過是個熬苦活的苦差事。範大人主理戶部多年,雖然無功。但卻一直無過,這其實對朝廷來說已經是大功一件。還望陛下體諒範大人勞苦之功,對臣下多示寬勉,即便要查,也不可過於輕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舒蕪地立場,戶部查是要查的。但卻不能搞成一團亂。而太子在心裡更是冷笑了一聲,心想舒大學士這兩段論倒是漂亮,既然不知傳言從何而來,便是暗示著戶部縱有虧欠,或許也只是朝中有人想借機如何如何。

胡大學士也點點頭附和道:“查是一定要查的。”

皇帝平靜著那張臉,問工部尚書:“你的意思?”

工部尚書後背一道冷汗淌了下來。苦笑說道:“這兩年工部依陛下旨意及門下中書省大人們的規程做事,往戶部調銀時,往往每多不順…但公務不礙私論,臣並不以為戶部是在刻意為難本部屬,或許戶部那面真地有時候會挪轉不便。”

此乃誅心之論。戶部若沒虧空,怎會出現挪轉不便?

緊接著。吏部尚書顏行書也立場鮮明地表明瞭態度,自己司管吏員考核,人員任免的職司,當然建議皇帝應該徹查戶部,若有問題,則罰,若無問題,也好讓戶部受的壓力小些。

皇帝聽著這些大臣們遮遮掩掩的話語,心裡略感厭煩,眉頭皺了起來,用手指輕輕敲敲了平榻上的矮几,指著几上那幾封薄薄的奏章說道:“江南來的奏章,你們幾人看看。”

姚公公斂聲寧氣地上前,接過奏章,發放到幾位大人的手上。

御書房中一時間就只聽得見大人們翻閱奏章地聲音,與漸漸沉重的呼吸之聲。

良久之後,眾大人終於互換閱讀完畢,抬起頭來,臉色都有些震驚,而舒蕪與胡大學士對望一眼,趕緊將頭扭了開去,都沒有掩飾住自己心中地深深憂慮,如果奏章上面說的事情是真的,範尚書的膽子…可真是太大了!

“江南路御史郭錚上書,範閒在內庫招標之事中,選了一個姓夏的傀儡進行操縱,同時提供了大筆銀兩讓那姓夏之人進入內庫門,一方面讓姓夏之人奪了行背路的六項貨標,另一方面,也讓他與皇商們對沖,硬生生將今年地標銀抬了起來。”

皇帝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冷靜地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話題。

“郭錚懷疑範閒手中的大批銀兩是怎麼來的。”

皇帝望著諸位大臣冷笑道:“朕…也在懷疑。他範閒縱容手下與皇商爭利,這事暫且不提,但是哪位大臣能告訴朕,這麼多的銀子,他從哪裡來地?”

舒蕪喉嚨發乾,有些說不出話來,這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朝官認定了戶部虧空的數目一定非常巨大,原來是因為江南的問題。皇帝的意思也很明顯,範閒能夠全盤掌握內庫開標的局勢,並且用自己地手下暗中掌控了行北路的六標,牽涉此事地巨大數目銀兩,只怕…是從戶部,是從他的父親手中調出去的。

大臣們沉默著,這時候他們不是在怕得罪範尚書,而是依然沉浸在在這種震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