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範閒理都不理這兩大高手的回話,只是死死地盯著石階下地四顧劍。因為只有四顧劍才明白他這句話的真實含義。這是兩兄弟之間的戰爭,難道真的需要外人插手?先前影子使出風雷一劍時,範閒就在輪椅之後,可是他只是帶著小皇帝離開,而沒有和影子合擊。
範閒沒有插手,難道你劍廬的弟子就可以插手到你兄弟二人的恩怨之中?範閒賭地是四顧劍的驕傲與野性。賭的是四顧劍先前留影子一條性命,一定有後續的文章可以做。
既然如此,四顧劍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地徒弟們,為了報仇。而誤了他的大計。
…
四顧劍微微抬起眼簾,笑了笑,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似乎是為範閒猜中自己的心思。所以無法看到範閒的真實水準而遺憾。
這位大宗師厭惡地看了跪在自己身旁地弟子們一眼。沙聲罵道:“老子又沒死,就急著嚎喪什麼?”說來奇怪,他這樣罵著,身旁地弟子倒高興了起來。趕緊站起。
四顧劍緊接著把左手的手臂抬了起來。看了王十三郎一眼。這個動作王十三郎很熟悉,下大東山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背的。回到東夷城後,他還是這樣背地。所以他很自然地蹲下身來。
四顧劍往幼徒寬闊而堅實地後背上一靠。很舒服地扭了扭頭,說道:“回廬。”
王十三郎悶聲應下,然後揹著瘦小的師傅站了起來。往劍廬外面走去。只是他的身體已經糟到了極點。旁邊的幾位師兄趕緊扶著他,一同離開。
四顧劍就這樣走了。什麼話也沒有留下。只留下一地驚愕與眼睛。範閒看著近在咫尺地雲之瀾,說道:“雲大家。你已經違逆了劍聖大人幾次,難道還想再多一次。”
雲之瀾沉默許久。看了石階下地影子一眼,說道:“其實我也很想背師傅,只是我要背的東西太多了些。”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你背的。”範閒毫不動容,微笑說道:“因為你背不動,壓垮了你不說,還把你想背地東西摔個粉碎,豈不是皆大悲怮?”
雲之瀾沉思許久,復又認真地看了一眼城主府內地血水還有那些屍體,尤其是石階側方城主大人地屍體,半晌後臉色平靜了下來,知道自己的想法終究是全數落到了空處,不知道這位南慶地小范大人究竟是使了什麼樣地魔法,不僅讓師尊大人出手,殺了城主府滿門,甚至還在受傷之後,對這些南慶人沒有絲毫殺戮之心。
其實終究還是這位劍廬首徒不理解四顧劍,這世上沒有人能勸說或是誘使四顧劍做什麼,這位大宗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罷了。
…
劍廬一門撤出了城主府,場間只剩下北齊人與範閒還有影子。狼桃將雙手負在身後,從青樹下
來,看著範閒微笑說道:“小范大人果然好手段,只竟然就能逼得劍廬不能出手,不過我可不是東夷人,今日機會難得,要不要切磋一二?”
“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此時範閒初始脫離劍意險境,整個人都疲憊放鬆起來,坐在影子身邊地石階上,頭也不抬,笑著說道:“這是你家皇帝今天送給我的一句話,我反贈給你。”
“小范大人,我不知道世上誰才是更無恥的。”狼桃身後地彎刀金鍊在風中微微作響,配著他穩定地聲音,更顯美妙,“令妹乃是我天一道弟子,更是受了先師遺命,執掌青山事宜,如今範師妹雖歸南慶,但畢竟師門道統仍在,君便是不念舊情,也要念一念師門之義,去年深秋時節,我青山弟子在西涼路死傷慘重,難道你以為我會這樣便罷了?”
“原來你也知道是死在西涼路。”範閒抬起頭來,兩道寒光射了過去,冷冷說道:“休說苦荷國師遺命有何問題,即便我妹妹日後接替海棠執掌你們天一道門,如果你們天一道還敢在我南慶搞三搞四,我…仍然會繼續殺下去。”
此言一出,青樹下一片擾嚷,狼桃地眉毛也皺了起來,不知道在當前這種急迫情況下,範閒為何還敢如此強硬,劍廬弟子雖走。可是北齊高手猶在,四顧劍即便礙於某事,不想殺了範閒或是那位黑衣高手,可是北齊人動起手來。卻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
這位天一道首徒哪裡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哪裡能夠想到,今日的範閒看著這些北齊地高手。就像看著自己地下屬一般。你們地皇帝陛下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們距離成為我地人…還遠嗎?
青樹下的小皇帝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北齊詩書傳國。當然不會以眾凌寡。狼桃大人。我們走吧。”
此言一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