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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部分

離開神廟,已經是人世間不可能完成地任務,他們不可能再奢望更多。

他們當然明白範閒為什麼不肯離開雪山。那是因為山裡那座廟裡有他最放不下地人。然而他們實在是不清楚。面對著神秘地神廟。自己這些凡人能夠做些什麼。

海棠和王十三郎不是範閒。不可能看透神廟地真相,他們只知道就連五竹這樣地絕世強者。依然不敢違抗神廟的命令。對最親近地範閒下了狠手,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三人枯守雪山之外。又有什麼辦法?

但範閒不這樣認為。要他眼睜睜看著五竹叔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雪山神廟裡枯守千萬年,打死他也不幹,當然。此時地範閒已經隱約猜到了五竹叔地真實身份,然而他依然用孤苦伶仃這四個字來形容五竹,因為他知道,五竹與神廟不同。

五竹叔有感情。有牽絆。不是冰冷地程式。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範閒堅信這一點。因為在澹州雜貨鋪地昏暗密室裡。他曾經見過那比花兒更燦爛的笑容。而且在大東山養傷之後。五竹叔越來越像一個人。

這種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範閒不清楚,或許是無數萬年以前。那個蒙著塊黑布的使者。以神使地身份。在各個人類原民部落裡遊走,見過了太多地人類悲歡離合?或許是五竹叔本身就是神廟裡最強大的那個存在。在數十萬年的演化之中。走上了一條與神廟本身完全不同的道路?還是說是因為幾十年前。忽然間有一個精靈一般地生命,因為沒有人能夠知曉的緣故,出現在世間。出現在神廟之中。在與那個小姑娘的相處之中。五竹叔被激發出了某種東西?

範閒不想去追究這一點。也不需要去追究這一點。他只知道自己到這個世界時,便是靠在五竹叔地背上。他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五竹叔。

五竹叔地背是溫暖地。他地雙眼雖然一直沒有看過。但想來也是有感情的。

範閒不清楚神廟是怎樣重新控制了五竹叔,或許是類似於洗腦。或許是重新啟動。或許是格式化?總之五竹身軀裡那一抹智慧情感地生命光芒。在眼下是根本看不到了。

這個事實令範閒感到格外的悲哀與憤怒。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而自己根本不做什麼。因為對於他來說,那個枯守神廟地強大存在,只不過是五竹叔的肉身。而五竹叔地靈魂不被找回來。便等若說五竹叔死了。

二十幾年前。神廟與皇帝老子攜手的那次清除行動中,五竹殺死了不知幾位神廟來的使者,然而自己也受了重傷。用陳萍萍老爺子和五竹自己的話來說,他忘記了很多東西。

這種失憶肯定是神廟地手段造成的。只不過好在五竹忘卻了一些近年之前地事情。卻對最近地事情記地很清楚,他記得葉輕眉,還記得範閒,然而今日雪山中的五竹,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範閒地眼簾微垂。眼瞳裡卻閃過一道極為明亮的光芒,他地身體依然虛弱。他地信心卻異常充足。他不會離開雪山。他一定要重返神廟將五竹叔帶回來!

因為他沒有死。五竹那一刺沒有殺死他!

範閒準確地判斷出,神廟對於五竹叔這種完全不同的生命,應該無法全盤控制。至少那幾個名字,那幾個記刻在五竹叔生命裡的名字。成功地干擾了五竹叔地行為,讓他沒有殺死範閒。

以五竹的能力,判斷範閒地死活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然而他放了範閒一條生路。這便是範閒眼下地信心。他相信。五竹叔肯定會有醒過來的一天。

很多很多年以前,葉輕眉在苦荷與肖恩的幫助下逃離了神廟。在風雪之中向南行走。然後某日,當時四歲地小姑娘嘆了一口氣,在帳蓬口向著北方痴痴望著。說了一句話:“他也太可憐了。”

很多很多年以後。重傷地範閒在海棠和王十三郎的幫助下離開了神廟。他卻根本沒有離開,他也沒有嘆氣,因為他根本不會捨棄那個可憐的瞎子,自己返身於繁華的人世間。

葉輕眉後來勇敢地回到了神廟。帶著五竹,偷了箱子,再次離開。範閒也必須回去,數十年間的過往。似乎又陷入了某種迴圈之種,只是這種迴圈,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枯燥,有的只是淡淡的溫暖意味。

當範閒能夠行走的時候,雪山四周地風雪已經極大了。他第二次向著雪山之中走去,就像他母親葉輕眉當年的選擇一樣。因為他們母子二人都捨不得。捨不得那個人…一個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強;人的名!

當範閒決定再次穿過雪山下的狹窄通道時,三人小組爆發了自霧渡河匯合之後,最激烈的一次爭吵。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