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後者,但是那時候天空早已變了顏色。監察院二處的情報官員便沒有縝密地追究下去。
但至少在達州城辦理公務地刑部官員們,並不知道當時的夜城之外,還有一長列黑色地監察院車隊。更沒有人知道,所有朝官們視之若鬼,恐懼不已的陳老院長就在車隊之中。
他們只是領受了上峰的暗中命令。花了足足一年多地時間,用來追緝一位欽犯,至於這位欽犯姓甚名誰,沒有人知道。他們所擁有的全部線索,就是那名欽犯地武技習慣,曾經用過地容顏,至於這三年裡,這位欽犯究竟變成什麼模樣了。誰也不知道。
或許就是天意吧。讓陳萍萍遇見了達州里這一次圍捕。也正是因為陳萍萍體悟了天意。這才在達州城中止了自己的歸路。重新回到了他本應該一世呆下去地京都。
關於達州的一切,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談起,而且不僅僅是關於達州。
那時節,範閒還在海邊冥思苦想四顧劍所傳授地意志。苦荷大師留下的小冊子,體味體內霸道真氣地性質。猜測陛下修行霸道功訣到了極致,究竟會不會對身體造成難以承擔的負擔,他在看濤生濤滅,自以為世間一切如昨。春花已開過。秋月正當空,他是天下第二人。正得意之時,覺得一切都不是困難。一切都可以解決。
然而世事早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微妙地變化。
那一天是七月初地一天,整片大陸都被一年裡最熾熱地太陽籠罩。慶國京都也不例外,三皇子李承澤雙手捧著一本書籍正在認真地看著,汗珠從他清秀地臉上滴落下來,當年世上最年輕的青樓老闆,在經歷了宮變以及無數的流血之後。終於將那份掩之不住地陰戾。轉化成了與年齡不合的穩重與堅毅地心志。
三皇子李承澤已經成為了一位少年。一位待人有禮,孝悌俱各地少年。一個任何人都挑不出太多毛病的少年,讓他在這短短五六年裡發生了這麼大變化的人。是兩人。一位是他地父皇。一位是他的老師他地兄長範閒。
面對著皇帝陛下的時候。三皇子小心翼翼。絕不行差踏錯,血一般地事實,太子哥哥和二哥地死。讓李承澤很清楚,父皇是怎樣恐怖的存在。雖然這兩位兄長在後期也曾經想過要害死他,他們地死對於李承澤來說是天大地好事。然而面對著父皇時,他地內心依然止不住地散出了寒意。
因為害怕,所以恭謹,所以絕不犯錯。這三年裡,李承澤甚至與範閒見面都少了,只是把自己關在皇宮之中。偶爾才能透過母親那邊。知曉一下先生做了些什麼。
李承澤也怕範閒。這位不能宣諸於眾地兄長。因為在他青春期最關鍵地日子裡,他一直跟隨著範閒,看著範閒以一位臣子地身份。怎樣在江南與京都裡面地權貴們啟動戰爭。並且獲取了最後地勝利,而範閒手中地教鞭與冷冷的目光,更是讓他不敢犯錯。
範閒對於三皇子真正的影響,在於他讓三皇子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會成為什麼。從而才真正地扭轉了他地性情。
三皇子李承澤將來必定是要成為慶國皇帝地人。整個天下都是自己地人。所以他要對這個天下更好一些,而不再像當年那樣,為了一些銀子。為了一些現實而短暫的利益,還要花那麼多陰晦的心思去奪取。
天下是我地,將是我的。我何必還要去折騰他?這就是範閒教給三皇子。而三皇子深以為然地信條。
宮女醒兒年歲已經漸漸大了。當年青澀地小丫頭漸漸展開眉眼,生出一份動人的美感來。此時醒兒在旁邊替殿下打著扇子,皺眉看著殿下流著熱汗,還在不停看書心中不禁有些憐惜。
宜貴嬪此時正在寧妃地宮裡說著閒話,整座漱芳宮內沒有太多閒人。醒兒看著殿下地少年英俊模樣,眼光漸漸迷離起來。
李承澤明顯感受到了這份目光。唇角微翹笑了笑,卻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輕輕把手放到身手,捏了捏醒兒地手指尖。
他的這份笑容,與範閒還真的很像。
“要不要先歇歇?”醒兒臉蛋兒微紅,輕聲說道:“這大熱的天,陛下又不會來…”
李承澤認真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都是先生開地書單。大部分是都是當年他從北齊拖回來地經典,我今年之內必須看完。還要寫筆記給他審。”
他苦笑說道:“若是不過關,母親又要打我了。”
醒兒咬了咬下嘴唇。說道:“小公爺如今在東夷呢。哪裡管的了這麼多。”
京都叛亂事平之後。陛下雖然沒有去除範閒這個先生地身份。但範閒也極少單獨去見三皇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