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異。“這位爺想來是品茶大家,此茶正是蘭雪茶,現如今外頭已經少見,正是我們梳月姑娘所制的,一會她來了,爺若有興致,也可問她。”
說罷退了出去。
少時,又有一名鵝黃衣裙的女子掀簾而入,身後跟著三四名少女,皆是姿色清麗,身段卻苗條消瘦,別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風流。
惠善奇道:“這就是揚州瘦馬?”
鵝黃衣裳女子盈盈拜倒:“賤妾梳月,給幾位爺請安,不知道幾位想聽什麼曲子?”
隆科多笑道:“你會彈什麼,來個拿手的便好。”
梳月答了,抱著琵琶步至另一頭坐下,玉指一滑,樂聲如流水淙淙,霎時傾瀉而出。
後頭少女也一一見禮,卻來到幾人旁邊,依偎著坐下。
眼看一個少女靠過來,胤禩指了隆科多道:“你去服侍他。”
胤禩是皇阿哥,他不想要,別人也不能拿他開玩笑,隆科多隻當他不將庸脂俗粉放在眼裡,只對少女笑道:“難道你們這兒沒有更好的女子麼,似你們這等姿色,我們八爺卻是看不入眼的。”
少女柔聲道:“有位姐姐喚摘星,是我們留香樓的頭牌姑娘,只不過今個兒被人點了,沒能前來。”
隆科多挑眉:“哦?是被誰點了,來頭不小?”
少女為難笑道:“只聽是有位姓曹的公子點了,至於是誰,賤妾卻也不知。”
不是不是,而是不能說,生怕客人知道了去鬧事,這生意就甭做了,隆科多幾人並不是很想知道,見她不說,便也沒再追問。
一曲既罷,眾人棄茶改酒,胤禩一路來甚是隨和,幾人也不拘束,又有軟玉溫香在懷,很快喝得雙頰微醺,惠善與阿林卻還記著保護胤禩的職責,並不敢放鬆絲毫。
梳月望著胤禩,雙目似會說話般,水波盈盈:“這位爺怎的不喊姑娘作陪,可是不太滿意?”
胤禩轉著酒杯,忽然道:“你們這兒可有相公?”
此話一出,其他幾人面露錯愕,隆科多一口酒沒嚥下去,差點噴將出來。
“八爺……”
梳月也是一愣,強笑道:“自然是有的,這位爺可是要……”心中卻暗道可惜,她沒想到這樣的翩翩少年公子,卻也有龍陽之癖。
“只是問問。”胤禩面色不變,一口將杯中酒飲下。“你們繼續喝,我出去透個氣。”
陸九等人忙也起身欲從,胤禩道:“你們就不要跟來了,我就在外頭罷了。”
三人面面相覷,眼看著胤禩神態自若地走出去,腦中都還停留在剛才胤禩問那句話的震撼中。
清朝禁止官員嫖娼,卻不禁男色,男扮女裝的戲子,乃至專門供人狎玩洩慾的小倌相公盛行於世,一般青樓裡除了女子之外,還會有相公堂子,滿足一些喜好男色的客人。
隆科多他們雖然有官職在身,但微服出門,天高皇帝遠,又沒有御史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彈劾,放縱一回也無妨,胤禩卻沒有這個心思。
倒不是說他不喜歡女子,前世外頭忙著爭權奪利,家裡又有河東獅八福晉,久而久之,也養成他寡淡的性子,縱然換了個軀殼,裡頭的性情也還沒變,對這方面的欲求,自然比尋常人要少一些。
屋內麝香隱隱,待久了,身心也跟著燥熱浮動起來,胤禩倚在欄杆上,慢慢平復那股莫名心火。
這裡的雅間設定巧妙,中間雖有假山迴廊,草木裝點,卻終究連城一片,走廊也可相互貫通。
若房門關緊,站在外頭是聽不見裡面動靜的,但隆科多他們所在的隔壁雅間卻開了一道門縫,絲竹聲,調笑聲自裡頭傳來,端是熱鬧無比。
胤禩也沒去留意,待了片刻,正想往回走。
冷不防從那裡面出來一個人,腳步有些踉蹌,朝他這邊走過來。
胤禩側身避開,一邊回過頭。
那人嘴裡咦了一聲,又走近一些,驀地撲上來,將胤禩抱了個滿懷。
猶自嘟囔道:“可算讓我抓住你了,橫琴……!”
胤禩沉下臉色,抓住他的肩頭猛然推開,又順勢踹上一腳。
那人捂著腿傷大聲哀嚎,一邊滿臉委屈地望著他:“橫琴,你為什麼踢我,那日你不是還要我幫你贖身麼!”
沒等胤禩回答,那頭裡面已經有人聽了動靜跑出來,將那人扶住,又看了看胤禩的打扮,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忙道:“兄臺恕罪,我這朋友喝醉了,你莫與他一般見識!”
“我沒醉!”那人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