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他定了定神,困難道:“臣弟有罪,臣弟該死……”
胤禛口不擇言,說了一通,但話一出口,自己就後悔了,只是他性情倔強,在生母那裡發不出的火,見了最親近的人,自然傾瀉而出,此時更是拉不下臉去道歉,頓了半晌,只能生硬道:“那你跪安吧,沒朕的宣召,先不必進宮來了。”
胤禩慢慢起身,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行完禮,又如何一路出了宮上了轎,只覺得腦子渾渾噩噩,亂成一團,連帶著心口也如同堵了一團棉花,讓人喘不過氣。
轎子行了一路,終於停下。
簾外傳來陸九的聲音。
“爺,到家了。”
他撥出一口濁氣,抓著轎子裡的橫樑,摸著簾子走了出去。
“爺?”陸九瞧著他面色有異,不由上前一步。
只聽得胤禩慢慢道:“陸九,我瞧不大見了,你過來扶我一把。”
陸九一震,只當自己聽錯了,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半晌,他的手一抖,另一隻手拿的東西,卻連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猶不自知。
胤禩兀自面色平靜,站在那裡。
驚 夢
那個人,總是習慣站在他右手邊靠近矮桌的地方,因為這個位置正好方便自己將批過的奏摺遞給他。
那個人,總是習慣在別人說完之後,再說自己的想法,語調不急不緩,甚至帶了股靜水流深一般的柔和,聲音不大,卻總能讓別人注意到。
就連早朝的時候,也忍不住去搜尋他的身影。
啪的一聲,看了一半的奏摺化作滿心煩躁,被丟棄在地上。
蘇培盛不敢說話,忙上前拾起,又輕輕闔上,放在案邊。
“誰讓你撿起來的!”胤禛罵道。
蘇培盛跟了他幾十年,也早就熟悉自家主子的脾氣,聞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