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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弄虛作假 司馬瑋帶兵入京

卻說張華,字茂先,范陽方城人,平吳之後,受任安北將軍,都督幽州諸軍事,自到幽州,撫納新舊,戎夏諸民無不悅服。東夷馬韓、新彌諸國依山帶海,去州四千餘里,歷世未附者二十餘國,皆慕張華威名,紛紛遣使朝貢。於是遠夷賓服,四境無虞,歲歲豐稔,士###盛。朝中公卿皆稱張華堪擔三公之任。賈充既死,晉帝於是有意徵張華還朝,付以相位。馮紞密知其事,暗生忌妒,遂趁入侍之機,與晉帝從容論魏晉舊事:“臣竊以為,鍾會之釁,頗由太祖。”晉帝變色道:“馮少胄,此何言邪?”馮紞免冠謝道:“臣愚蠢妄言,罪該萬死,但懲前毖後,不敢不直陳所見。”晉帝道:“何以言之?”馮紞道:“臣以為,善御者必識六轡盈縮之勢,善政者必審官方控帶之宜,故仲由以兼人被抑,冉求以退弱被進,漢高八王以寵過夷滅,光武諸將由抑損克終。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異,蓋抑揚與奪使之然耳。鍾會才見有限,而太祖誇獎太過,嘉其謀猷,盛其名器,居以重勢,委以大兵,故使鍾會自謂算無遺策,功在不賞,輈張跋扈,遂構凶逆。向使太祖錄其小能,節以大禮,抑之以權勢,納之以軌則,則鍾會亂心無由而生,亂事無由而成矣。”晉帝乃轉怒為喜道:“誠如卿言。”

馮紞見晉帝齊顏,稽首又道:“陛下既已俯採臣言,當思堅冰之漸,勿使如鍾會之徒復致傾覆。”晉帝道:“當今豈尚有如鍾會者乎?”馮紞道:“東方朔有言‘談何容易’,《易》曰‘臣不密則失身’。”晉帝乃屏退左右道:“卿極言之。”馮紞遂道:“陛下謀謨之臣,著大功於天下,海內莫不聞知,據方鎮總戎馬之任者,皆在陛下聖慮矣。”晉帝默然,因此不以張華為相,而徵為太常。

卻說齊王司馬攸雖已故去多時,而朝野對太子的私議仍不斷絕,皆道太子昏愚,不堪為嗣。尚書令衛瓘憂心國事,每欲陳奏而不敢發。一日,晉帝在凌雲臺大宴群臣,衛瓘於是假裝酒醉,來御前奏道:“臣,臣,有事啟奏。”晉帝道:“卿有何事奏來?”衛瓘欲言又止,半晌,以手指御座而嘆道:“此……座可惜!”晉帝已知其意,以言止之道:“公真大醉邪?”衛瓘於是不敢再言。宴罷,晉帝細想衛瓘之言,也不能不為身後之事憂慮,遂想一法:一面設下宴會,悉召東宮大小官屬赴宴;一面將幾卷尚書疑案交付太子裁決,以測試太子。

可憐這太子真是個傻太子,如何裁決得出?東宮官屬又都不在,可把太子妃賈南風急了個團團轉,臨了,急令心腹侍從將公文帶出宮外,找了一位老儒代答。那老儒論古證今,須臾答就。侍從帶回宮來,賈南風即使太子照本抄錄。給使張泓一旁阻道:“太子不學,聖上所知,而答詔多引古義,必令聖上起疑,一旦追查下來,太子必遭貶損矣。”賈南風急道:“若此,奈何?”張泓道:“不如直截了當,就以平常白話答詔,陛下必不疑。”賈南風大喜,便請張泓作答,許道:“他日富貴,當與卿共之。”張泓於是即以白話草擬答卷,再使太子照本抄錄,然後便交內使去向晉帝覆命。

時晉帝尚在宴中,接看答卷,見其批語雖然鄙俚俗白,倒也還通順在理,心下大喜。自此,再不慮身後之事,每日只顧乘了羊車,轉悠後宮,縱情聲色。到了太康十年冬,終於再次虛脫,精神恍惚,百醫無效,日漸沉重。

晉帝自知大限將至,遂謀身後之事:以叔父汝南王司馬亮為侍中、大司馬、假黃鉞、大都督、都督豫州諸軍事,出鎮許昌;以太子同母弟司馬柬為秦王、都督關中諸軍事;皇子司馬瑋為楚王、都督荊州諸軍事;皇子司馬允為淮南王、都督揚、江二州諸軍事;又立諸子司馬乂為長沙王,司馬穎為成都王,司馬晏為吳王,司馬演為代王,司馬遐為清河王,司馬熾為豫章王,各鎮要害。時聞望氣者說,廣陵有天子氣,特以太子之子、皇孫司馬遹為廣陵王。越年改元太熙。

卻說皇孫司馬遹,乃太子與晉帝才人謝玖所生。原來,太子司馬衷大婚之前,晉帝恐其年少不懂帷房之事,特將才人謝玖調往東宮侍寢,後因與太子妃賈南風難以相處,遂又回到晉帝身邊,不想卻已懷上了太子的身孕,十月胎滿,產下一子。晉帝於是為他取名為遹,字熙祖,小字白沙。這司馬遹自幼聰慧,甚得晉帝鍾愛,時常帶在身邊。一夜,宮中忽報失火,晉帝欲登樓觀望。司馬遹時年五歲,卻將晉帝牽入暗中道:“暮夜倉猝,宜備非常,不宜令火光照見人君。”晉帝由是奇之。司馬遹又曾隨晉帝觀豬牢,向晉帝道:“豬已長肥,何不殺以享士,而使空費五穀?”晉帝越發奇之,與群臣道:“此兒頗似宣帝,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