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歸期,並探官家虛實。
閻式去往成都,沿途見官軍已在衝要處立下營柵,戒備森嚴,知其必有掩襲之計,嘆道:“民心方危,今而速之,亂將作矣!”及至成都拜見羅尚,具說延期之事,羅尚詐道:“汝且回去,以我之意告諸流民,今已聽寬矣。”閻式道:“明公惑於奸說,恐無寬理。弱而不可輕者民也,今去之不以理,眾怒難犯,恐為禍不淺。”羅尚道:“然。我不欺汝,汝其行矣!”閻式於是告辭。帳後轉出辛冉、徐儉,問羅尚道:“明公果要聽諸流民延期乎?”羅尚道:“不然。李特兄弟皆有雄才,今聚眾數萬,其心可知,豈可令他得展奸計?適才所言,乃惑之耳。今當決計一戰!”即遣廣漢都尉曾元、牙門張顯、劉並及督護田佐,潛率步騎三萬,去襲李特營寨。
卻說閻式出城,星夜倍道趕回綿竹大營,即向李特說道:“辛冉、徐儉已在衝要處立下營柵,戒備森嚴,我料其必有掩襲之計,羅尚雖說寬延,卻不可信。當嚴加戒備,以防不測。”李特道:“幸有卿此一行,不然,我屬皆為所虜矣!”即將流民分處二營:由李流守東營,自居北營,繕甲厲兵,戒嚴以待。是夜,十月之朔,月不甚明。曾元等卷甲銜枚,來到綿竹,卻見兩座大營,於是曾元與張顯率一半兵攻東營,田佐與劉並率一半兵去攻北營。
且說田佐與劉並率軍潛至北營,已是丑時,但見營中燈火昏昏,悄無聲息,以為流民無備,一齊突入寨內。――卻是一座空營。正疑惑間,就聽喊聲大起,四面火光齊明。李特長子李始、次子李蕩、少子李雄、李特妹夫李含、李含之子李國、李離及苻成、隗伯八路伏兵殺來。田佐、劉並大喊“中計”,率眾混戰。流民軍器械不精,卻個個勇猛。官軍死傷累累。田佐、劉並率眾突圍,迎面李蕩趕到,一槍刺田佐於馬下,劉並奪路走脫,所剩只有數千兵馬。李雄尚要窮追。李特道:“窮寇莫追,且好留他回去報信吧。”聽得東營殺聲正急,引軍來助李流。
卻說曾元與張顯來劫東營,兵已半入,忽聽喊聲大震,李驤率一軍從營外殺來,直衝其軍,截為兩段。李流又從營內殺出。曾元與張顯互相不能相顧,其眾大亂。曾元被困營中,四下衝殺不出,被李流一槍刺透心窩,撞死馬下。張顯還在營外,急回馬走。李特又到,攔住大殺。張顯舞刀來戰,不三合,被李特連人帶馬劈成四段,其眾乞降。李特道:“非汝等之罪,且回告羅尚、辛冉,不可貪殘害民,不然,我終要取他首級。”盡取其鎧甲兵器,然後放回,趁機雜入數百流民,混進廣漢城中。
流民大捷,李含等於是共推李特為鎮北大將軍,承製封拜;李流為鎮東大將軍,號東督護,以相鎮統。李特遂以李輔為驃騎將軍,李驤為驍騎將軍,李始為武威將軍,李蕩為鎮軍將軍,李雄為前將軍,李含為西夷校尉,李國、李離、任回、李恭、上官晶、李攀、費佗等皆為將帥,任臧、上官惇、楊褒、楊珪、王達、麴歆等為爪牙,李遠、李博、上官琦、李濤等為僚屬,閻式為謀主,何世、趙肅為腹心。乘勝進兵廣漢,將曾元、張顯、田佐三顆首級懸示軍前,挑辛冉出戰。
辛冉大怒,出城大戰李特。正戰間,陣後將士亂喊,辛冉回望,城中火光沖天。――原先混入城中的流民見辛冉出城,趁虛奪了城門,將早已伏在城外的李蕩一軍放入,就在城中放起一把大火。辛冉見城已失,無心戀戰,收軍欲奔德陽,被李特攔住,大殺一陣,辛冉不得過,轉回成都,又被李流於後追殺一陣,大敗而去。李特遂欲提兵來取成都。閻式道:“成都城高牆固,未可急拔,今若強攻,恐梓潼張演、德陽張徵襲兵於後,不如先取此二處,除了後患,再回取成都不遲。”李特然之,遂令李蕩北取梓潼,李流、李驤率軍守廣漢,虛張聲勢,揚言將取成都,使羅尚不敢出援,自率一軍來取德陽。
張徵見李特軍到,其鋒正銳,嚴令將士固守城池,不得出戰。李特每日來城下搦戰,任如何叫罵,張徵皆置若罔聞。李特早出晚歸,一連十數日皆是如此,軍馬疲憊,便令卸鞍,飲馬河邊。張徵看得真切,趁勢率軍出擊。李特無備,其軍驚潰。張徵策馬挺槍,直取李特。李特無心與戰,鬥十數合,望山谷而逃。張徵拍馬緊追,厲聲大叫:“快快下馬受降!”李特心慌,弓矢盡落,頭盔墜地,披髮縱馬,緣山奔走;道路崎嶇,高低不平,馬忽失蹄,連人帶馬滾落坡下。張徵捻槍來刺。忽見一隊軍馬趕到,甚是齊整,為首一位少年將軍,飛馬大叫:“勿傷我父!”挺槍直取張徵。大戰三十餘合,張徵敗走。原來那位少年乃是李特次子李蕩,已取了梓潼,逐走張演,得知德陽未下,遂留李離守梓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