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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右刺,如入無人之境,兵鋒到處,後趙軍如波開浪裂。段文鴦直奔石虎。石虎也即舞刀迎戰。鬥至一百回合,石虎不敵而退,段文鴦挺戟來追,後趙兵一齊來阻,裡外圍裹數十重。段文鴦大怒,舞起畫戟,如一團銀光,但見血肉橫飛,頭顱亂滾,後趙兵散而複合,密不能透。戰至日中,段文鴦馬力已乏,伏地不能起,回顧左右,隨從數十騎皆已戰沒,只剩得他孤身一人。石虎隔陣呼道:“兄與我俱系夷狄,久欲與兄同為一家。今天不違願,於此得相見,何為復戰?請釋杖。”段文鴦大罵道:“汝為寇賊,當死日久,吾兄不用我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寧鬥死,不為汝屈!”遂下馬苦戰,直到戟折,又即向趙兵中奪下一把短刀,奮戰不已。自辰時直戰到申時,段文鴦身被十數創,血染戰袍,猶自酣戰不已。石虎嘆道:“文鴦非戰可以屈者!”就令其兵解下馬繩,結成大網,從天罩下,遂擒段文鴦。

先是城中兵見段文鴦在城外奮戰,皆求出戰,段匹磾不許,及見段文鴦被擒,城內大懼,於是皆不服段匹磾,共推邵緝為主。段匹磾欲單騎歸朝,邵洎――乃邵續之弟――勒兵不許,且欲將朝使王英擒獻石虎。段匹磾正色責道:“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不得歸朝,亦已甚矣!復欲執天子使者?我雖夷狄,所未聞也!”邵洎慚愧,遂釋王英,許其南歸。段匹磾親送王英出城,流涕道:“匹磾世受重恩,不忘忠孝。今日事逼,欲歸罪朝廷,而見逼迫,忠款不遂。若得假息,未死之日,心不忘本。”王英遂得渡河南歸。

既而,石虎、孔萇又復攻城,相持數旬,城內糧盡,疲睏不能自立。邵洎遂勸邵緝:“今河北盡為趙土,唯餘厭次一座孤城,且糧已盡,又遠隔朝廷,救援不至,不如出降,上可與父兄團聚,下可保宗嗣不絕。”邵緝不能主張,遂率城中軍民,輿櫬出降。段匹磾身著朝服,手持晉節而出。石虎見之,稽首而拜。段匹磾道:“我受晉恩,志在滅汝,不幸我國自亂,竟致於此,既不能死,也不能為汝加敬也!”昂首徑過。石虎於是入城,安民撫眾,各複本業,置守宰而還襄國。石勒以段匹磾等忠義,授段匹磾為冠軍將軍,段文鴦為左中郎將。段匹磾、段文鴦皆不受職,謀與邵續起事,不幸事洩,遂為石勒所害。

卻說晉元帝司馬睿自從受命於江東,多得王導、王敦兄弟及琅琊王氏子弟同心擁戴;晉元帝也推心寵任“二王”,既已創立東晉,使王敦外總征討,王導內專朝政,群從子弟皆佈列顯要。時人皆道:“王與馬,共天下。”以此足見王氏之盛。王敦因此自恃,驕橫放縱,每當酒後,則吟唱曹操樂府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一邊吟唱還一邊用如意敲擊唾壺,以致壺邊多有缺損。時人於是皆知王敦有不臣之志,密報元帝。元帝心甚惡之,乃引尚書令刁協、侍中劉隗為腹心,以稍抑王氏之權。刁協、劉隗二人皆性情剛悍,與物多忤,排沮王氏,不遺餘力,遂為王氏所疾。時元帝又以王導為司空,日漸疏遠。王敦即為不平,為王導叫屈,上疏道:

臣從弟王導,昔蒙殊寵,委以事機,虛己求賢,竭誠奉國,遂藉恩私,居輔政之重。帝王體遠,事義不同,雖皇極初建,道教方闡,惟新之美,猶有所闕。臣每慷慨於遐遠,愧憤於門宗,是以前後表疏,何嘗不寄言及此。陛下未能少垂顧眄,暢臣微懷,雲導頃見疏外,所陳如昨,而其萌已著,其為咎責,豈惟導身而已。群從所蒙,並過才分。導誠不能自量,陛下亦愛忘其短。常人近情,恃恩昧進,獨犯龍鱗,迷不自了。臣竊所自憂慮,未詳所由,惶愧踧躇,情如灰土。天下事大,盡理實難,導雖凡近,未有穢濁之累;既往之勳,疇昔之顧,情好綢繆,足以歷薄俗,明君臣,合德義,同古賢。昔臣親受嘉命,雲:“吾與卿及茂弘當管鮑之交。”臣忝外任,漸冉十載,訓誘之誨,日有所忘;至於斯命,銘之於心,竊猶眷眷,謂前恩不得一朝而盡。

伏惟陛下,聖哲日新,廣延俊乂,臨之以政,齊之以禮。頃者令導內綜機密,出錄尚書,杖節京都,並統六軍,既為刺史,兼居重號,殊非人臣之體。流俗好評,必有譏謗,宜省錄尚書、杖節及都督。且王佐之器,當得宏達遠識、高正明斷、道德優備者,以臣暗識,未見其才。然於見人,未逾於導;加輔翼積年,實盡心力。霸王之主,何嘗不任賢使能,共相終始!管仲有三歸反坫之識,子犯有臨河要君之責,蕭何、周勃得罪囹圄,然終為良佐。以導之才,何能無失,!當令任不過分,役其所長,以功補過,要之將來。導性慎密,尤能忍事,善於斟酌,有文章才義,動靜顧問,起予聖懷,外無過寵,公私得所。今皇祚肇建,八表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