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專寵一人,靳月光因此時時勾引美少年入宮淫亂,可巧被陳元達察覺,報與劉聰。劉聰大怒,即廢靳月光。靳月光慚恚自殺。劉聰追念前情,抱屍大哭,於是又恨陳元達。此後,但凡陳元達入諫,皆避而不見。陳元達嘆道:“‘人之雲亡,邦國殄悴。’我既不復能言,安用默默苟生乎?”歸而自殺。
陳元達既死,劉聰越發沒了顧忌。時後宮中有一樊氏女,原本張皇后侍婢,自小入宮,垂髫後妖媚無比,劉聰寵愛逾常,遂補樊氏為上皇后。三後之外,佩皇后璽綬者另有七人。時中常侍王沈養有一女,年方十四,玲瓏嬌豔,獻與劉聰,劉聰大悅,立為皇后,極稱王沈之忠,封為列侯。中常侍宣懷於是也覓一美女,充作養女獻與劉聰,劉聰也即立為皇后,封宣懷也為列侯。劉聰無心政事,遂以嫡長子劉粲為丞相、大單于、錄尚書事,進封晉王,總掌百揆,生、殺、除、拜之外,軍國大政悉以委之。劉聰於是遊宴後宮,或三日不醒,或百日不出。
時劉粲既為大單于、相國,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威權無二。於是,朝野皆知劉聰將有意傳帝位於劉粲,王公以下百官,無不迎合劉聰旨意歸附晉王。一日,天忽雨血,東宮延明殿下血尤多,平陽內外無不驚異。太傅崔瑋、太保許遐知太弟劉乂必危,遂來東宮進避禍之策。
不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分解。
第三三集 謀儲君劉粲害太弟 定軍心周訪射雙雁
卻說太傅崔瑋、太保許遐知太弟劉乂將危,即來東宮進言道:“主上往以殿下為太弟者,欲以安眾心耳,其志在晉王久矣,王公以下百官莫不希旨附之。自魏武以來,相國之位非復人臣之官,今主上忽以晉王居之,羽儀威重,逾於東宮,萬機之事,無不由之;事勢已去,殿下非但不得立,朝夕且有不測之禍,唯當避位,方可免難。”劉乂道:“河瑞之末,主上自因嫡庶之分,以大位讓我。我以主上年長,故相推奉。天下者,高祖之天下,兄終弟及,何為不可?粲兄弟既壯,猶今日也。且子弟之間,親疏相去無幾,主上寧可有此意乎?”崔瑋、許遐見劉乂並無避位之意,遂又進計道:“殿下既不避位,則當早為之計:今四帥精兵不下五千,餘王皆幼,不足為慮,相國輕佻,但教遣一刺客,便足成事。殿下若有意,二萬精兵指顧可得,鼓行入雲龍門,宿衛之士孰不倒戈以迎殿下者?”劉乂不從。不料隔牆有耳,機事不密,三人密談被東宮舍人荀裕偷聽得悉,徑向劉聰告密。劉聰大怒,即殺崔瑋、許遐,並使冠威將軍卜抽率兵監製東宮,禁劉乂朝會。劉乂大懼,上表乞為庶人,褒美晉王,並請以晉王為太子,使卜抽呈上其表。卜抽不從。
卻說中護軍靳準,先有堂妹為劉乂之妾,因與侍衛通姦,劉乂因此怒殺之,並常以此事嘲諷靳準。靳準引為恨事,後又有其女靳月光招美少年入宮淫亂,因廢自殺,於是深恨劉氏。時因劉聰以嫡長劉粲為相國、晉王,遂又以一女獻與劉粲為晉王妃。見劉乂被禁,趁機來說劉粲道:“近日平陽血雨,滿城皆驚,疑有亂兵起於京師,殿下不可不防。”劉粲怒道:“我為大單于,誰敢為變?”靳準道:“唯太弟劉乂最是可疑。”劉粲問道:“何以知之?”靳準道:“昔主上以劉乂為太弟,不過為安眾心耳,今主上以殿下為大單于,盡握兵權,以殿下為丞相,執掌朝政,其有意於殿下明矣。劉乂既為太弟,本當於主上百年後承嗣大位,今見殿下威重,豈能不視為仇敵?若使太弟得天下,殿下便無容足之地矣!”劉粲大驚道:“如之奈何?”靳準道:“殿下本光文帝世孫,主上嫡子,四海莫不屬心,奈何以天下與太弟乎?當先除之,以免後患。”劉粲道:“計將安出?”靳準道:“要除太弟,必須誣其謀反。但遽然去告太弟謀反,主上必定不信。宜先解去東宮禁錮,將卜抽之兵撤出,使其賓客能自由往來。太弟雅好待士,必不以此為疑,其中必有迎合太弟之意為他謀劃者。然後臣便為殿下露表其罪,拘其賓客拷問,獄辭既具,不由主上不信。”
劉粲大喜,即命卜抽將兵撤離東宮。太弟果然不疑,還道是丞相美意,禁錮一解,賓客往來不絕。劉粲即使私黨王平去東宮,與劉乂道:“適奉中詔,說京師將有意外之變,宜令左右束甲持械,以備非常。”劉乂信以為真,即命東宮臣屬各在衣內披上鎧甲,整頓槍械,以防意外。劉粲見劉乂中計,遂又使靳準去向劉聰僭道:“太弟謀在三月上巳大宴時作亂,事成,許以主上為太上皇。今禍期甚迫,請早圖之。”劉聰驚道:“竟有此事?”靳準道:“自主上以晉王執掌朝政軍權,太弟則感自危,遂有反意,臣早察知,屢欲言於主上,又恐主上篤於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