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的那一刻就醒了,本來就睡的不沉,加上拓拔諶的木拐戳在地上,還是有些聲音的。但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對待現在這個對自己企圖越來越明顯的小女孩,是小女孩對吧,畢竟人家還沒及笄啊!
手心裡癢得實在是不行,元疏憶裝睡裝不下去了,只好裝作剛醒的模樣,狹長的眼眸慢慢睜開,睫毛簾子一樣打起來,聲音壓下去,裝作驚訝且不經意的的樣子,問道“諶兒這麼快就洗好了?不睡覺在幹什麼呢?”
“啊!!”元疏憶突然的問話嚇了拓拔諶一跳,她正專心的給人家抹藥呢,沒防備元姐姐竟然醒了。有了做賊心虛的感覺,拓拔諶趕緊搖搖頭,傻呆呆的看著元疏憶柔媚的對自己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傻姑娘。”元疏憶被她這模樣逗得想笑,她摸摸她的額頭,逗她“姐姐是鬼啊還是怪啊,竟然嚇得你成了個傻子了。”
“元姐姐才是傻子呢。”拓拔諶不滿的撅著嘴反駁,舉起她的手放在昏暗的油燈下,心疼道“姐姐的手上又添了幾個新的繭。”
“哎,這不是莊稼人勤勞的證據麼?”元疏憶又發揮出了她逗春風十里明月樓姑娘的本事,努力逗著眼前快要哭出來的小女孩,“說明姐姐勤勞啊,傻姑娘你說說,姐姐是不是勤勞的莊稼人?”
“才不是呢。”拓拔諶一把抱住了元疏憶,頭放在人家未拉好的衣襟裡,汪汪的抹眼淚,“姐姐是傻瓜。”
“哎,好好好,姐姐是傻瓜,你別哭啊。”元疏憶手忙腳亂的應對著,一邊用自己的衣袖小心的給拓拔諶擦著眼淚,一邊將她又往懷裡攬了攬,讓她靠著自己,慢慢的給她拍著背順氣,暗歎自己越來越有帶孩子的經驗了,長此以往府裡那些奶孃都要沒飯吃了。
“嗯……”拓拔諶哭好了,紅著眼睛,一邊哽咽一邊繼續拿起藥膏給元疏憶抹藥“姐姐別動,諶兒給姐姐上藥。”
手裡被藥膏覆蓋的地方清清涼涼的,元疏憶看看拓拔諶手裡拿著的竹筒,好奇道“諶兒從哪裡來的這個?”
“買的……哼……”拓拔諶還在抽抽噎噎的,卻依然不忘乖巧的答話,“姐姐不要亂動,不然塗不好。”
“姐姐又不是瓷器,碰一碰就碎了。”元疏憶感嘆,被一個小自己接近三歲的女孩子當成孩子一樣照顧真是……
“諶兒以後不要亂花錢給姐姐買些亂七八糟的了。”元疏憶苦著臉托腮,“不然姐姐可沒什麼好東西送給諶兒,這樣諶兒不是很虧麼?傻姑娘連這個帳都算不好。”
拓拔諶不答,沒聽到一般將元疏憶那一隻手也塗好藥膏,突然站起來拿著柺杖,自己一瘸一拐跑到供奉她娘牌位的木櫃下面又拿出一瓶藥膏一樣的東西,又快速的跑回來,在元疏憶驚訝的沒回過神的時候又將那瓶子裡的藥膏塗抹到元疏憶的手背“這是手油,姐姐每次睡覺之前,幹完活之後都要抹一次,諶兒監督著呢!”
“你這小傢伙。”元疏憶無奈的看著兀自低頭在那忙活的拓拔諶,慢慢的傾身抱住她,光滑而稜角分明的下巴就抵在了拓拔諶柔軟的髮絲上“諶兒你個小傻瓜,你自己不用嗎?”
“諶兒習慣了,不用的。”拓拔諶眨巴眨巴眼睛,黑亮的眼裡滿是欣喜,軟軟的回答。
“唔……”元疏憶從鼻裡發出一個莫名的音符,慢慢低頭,自己湛藍色的眼就對上了拓拔諶黑亮的眼珠,她摸摸拓拔諶消瘦而蒼白的臉,微微嘆息的笑“諶兒要跟姐姐回京都嗎?”
第32章
五月五日端午節在昭國向來是大日子,這倒並不只是端午節,還是昭國先祖拓拔仁的冥生之日。論理,五月是惡月,該家家戶戶祈福消災的日子,就算是皇族也不能例外,於是,幾個重要日子合在一起,便有每次的端午祭天大典。
昭國不同於周邊的越國與連國皇權獨大,而是神權與皇權結合兩者共同執掌昭國江山,既然是這樣,那這權利就萬萬不能被別人得了去,也是昭國祖先英明,立下規矩每代君王的長女作為護國長公主,指點皇帝,守著昭國江山,終身不得婚嫁,如此這般才能守著昭國江山六百年沒有動搖。
只是如今,皇位傳到昭國第一百一十九代皇帝拓拔繼這裡,沒有長公主不說,連繼承皇位的子嗣都沒有,原因無他,皇帝自個兒不想娶妻唄,這下可讓廟堂那些大臣急了白頭,底下市井的老百姓找到了閒聊時的話題。
咱皇上不想娶妻,那是為啥?難不成皇上他好男風,不喜歡嬌媚的女兒麼?
有好事之人不免這般猜測,更有大臣為了愉悅龍心的,還偷偷摸摸給皇帝送了不少清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