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問她方才消失了那麼長時間在幹什麼,只是一味的相信著她說的話。“我把魚洗乾淨了。”
“嗯。”元疏憶心虛的放下手裡的東西,看著她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弄些柴來。”說著,她小跑著往不遠處的小樹林走。
拓拔諶看著她毫不遲疑的往前走的背影嘆了口氣,她走到元疏憶說是“漂亮”的那堆草前面隨意的翻了翻,而後沉默的抿著蒼白的唇走到一旁用木鍬挖了個可以埋火的坑,就抱著雙臂坐在地上等著元疏憶抱柴回來了。
第5章
樹林子裡枯枝很多,元疏憶沒往林子裡頭去,就在林子外面隨便的拾了些斷落的樹枝,約摸著差不多夠燒火了,她才從腰上解下一根極細的小牛皮鞭,摸了摸上面鮮活雕刻的奇特花紋,似嘆非嘆的對著它道“不是我要大材小用,只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你主人我的肚子到現在還是空空如也呢,”說著,她拍了拍自己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肚子,繼續對著那鞭子道“娘,你也不忍心你唯一的女兒餓死吧?我知道我不孝順,把您留給我的東西這麼糟蹋了,可是沒辦法啊。”說完,元疏憶看看升得越發高的日頭,又舔一舔自己因為缺水而乾燥的起皮的嘴唇,一邊用那皮鞭捆上一大堆枯柴,一邊喃喃自語著“娘,你也不想我馬上就去地下見你的對吧,您在的時候常常教我‘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可是一直都按著您說的去做的啊,只是啊……”捆好了那一大摞柴,元疏憶顧不得嫌它髒,微微一使力就把它負在自己身後,揹著它往小河邊走“只是您說您教了我那麼多,怎麼就不教我巫蠱占卜之術呢?不然我也不至於落得這步田地。”說著,她自己琢磨著琢磨著就笑了“我看那占卜也是騙人,不然您會卜不出來您自己什麼時候仙逝?”
搖搖頭,元疏憶繼續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想,果然占卜算卦與修仙煉丹一般,古來最為人所詬病,可不是嗎?如果大家的命都被算好了再一步步按著預定的命運走,還有什麼意思呢?
就像這一次,她要是提前知道了會發生什麼,又怎麼會遇見那個小女孩呢?
所以說,人生忽如寄,動如參與商。
老遠就看見那個即使著男裝依然掩蓋不了她美貌的女孩兒,她乖乖巧巧一動不動的坐在草地上,被太陽曬得小臉紅撲撲的像是塗上了女子出嫁時的胭脂似的,卻不知道跑到樹蔭底下乘涼,只是傻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小河的河水“嘩啦啦”的流淌。
元疏憶看她這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裡想著從來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我讓你在這裡等著你就在原地不動的等著?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著?
這毒辣的日頭!
這傻姑娘!
元疏憶都走到她眼面前了她還渾然不覺,依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小河瞧,直到元疏憶惡作劇的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她才恍然似的一驚而起。
“怎麼成望夫石了?”元疏憶取笑的看著她,“我都站在這裡好久了,你還回不了神,要是你再不回神,我可就疑心你的魂被河神勾走了啊。”
被她前一句的“望夫石”說的羞囧,拓拔諶抿抿嘴跺跺腳就背對她轉過身去,“你又這樣取笑我,我不理你了!”只是還沒過半句話的功夫,她又聽見元疏憶說“河神”,自己先違了約,轉身希冀的看著元疏憶“這世上真有河神嗎?”
“這……”元疏憶本見她生氣與自己賭氣,心下自然後悔自己又不知輕重的與她玩笑,殊不知她自己平日裡與那一幫子世家子弟調笑慣了,一時難以改掉這破爛習性,只是她亦明白這山村野戶的比起京都那些人家更加看重女子名節清白,拓拔諶雖然著了男裝,可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兒,對於“夫”啊“妻”的,養在這村裡十幾年,多少還是被拘束了。她如今與她這般玩笑,正苦於找不到由頭與她致歉,現在聽她這樣一問,頓時心花怒放,滿口胡言道“那是自然,這世上的精靈神怪那麼多,可不見得就有河神呢。”
“那淹死的人,會成為河神嗎?”
看著拓拔諶那散發出強烈希望光芒的眼睛,元疏憶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高聳的鼻子,含糊其辭“對啊,不是說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麼,淹死的人到了水裡成了鬼……嗯……不就是河神麼……”
“那這一條河也有河神嗎?”拓拔諶聽見元疏憶的話,很是興奮,她迫不及待的指著眼前的這一條河,對著元疏憶問道。
“嗯,不是說天下的河都有麼,”元疏憶躲著她希冀的眼,繼續道“這條河既然是河,它就有河神的對吧,”她沒注意到拓拔諶話裡的真正意思,只是想要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