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孩子來了以後她的頭就疼的厲害,方才以為是巧合,現下她離得遠了,自己的頭的確是不疼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心裡疑惑,但元疏憶還是和平常一樣魅魅惑惑的眨眼回答她的問題,“當然了,我和絮虞從小玩到長大,你說我認不認得她?”
“那你就是絮虞皇姐的妹妹,諶兒的疏憶皇姐?”拓拔諶又恢復了好奇的樣子,小兔子一樣的惹人憐愛。
“誰說我是她妹妹的!”元疏憶炸毛道。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比梁絮虞晚出世了一刻鐘,因為這個,梁絮虞不知道取笑揶揄欺壓她多少回。
“可是絮虞皇姐對我說……”拓拔諶不解的眨了眨眼,看著元疏憶的模樣心裡就通透了幾分。她甜甜的衝元疏憶一笑,道,“但姐姐肯定是諶兒的姐姐,那諶兒就喚姐姐為元姐姐啦。
“……”
元疏憶不說話,她覺得“元姐姐”這個看似親密實則……確實親密的稱呼好像有人曾經喚過,但到底是誰喚過她,她又說不清了。總覺得……總覺得……像是和眼前愛害羞的小女孩一樣的、很柔弱的小孩子才對,可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那個人具體的模樣。
“姐姐不說話就是預設了。”拓拔諶見她沉思一樣的看著自己生怕她不答應,急急忙忙的道,眼神一轉又看見元疏憶手裡的酒,她不解的問,“今天宮殿裡很熱鬧,姐姐為什麼一個人出來喝悶酒?”
“你就知道我在喝悶酒?你不也出來了?”想不通乾脆不想,元疏憶收回原本調戲人家的手,環抱著雙臂,挑挑眉問問她。
“我就知道啊。”拓拔諶衝她笑笑,帶著幾分微弱的討好,“我帶姐姐出去玩,好不好?不然姐姐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很容易生病的。”拓拔諶義正言辭道。
“你是想給我解悶?”元疏憶挑挑狹長的丹鳳眼,盯著她的眼睛笑道。
“對啊。”拓拔諶不敢看她的眼睛,小聲的回答道。
“真的是想要給我解悶?”元疏憶還是在笑。
“對……對啊。”拓拔諶已經驚惶到說不出話來了。
“嗯——給我解悶啊。”元疏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孩子在皇宮裡養的太好了,都不知道說謊時是不能結巴的麼?存心想要作弄她,元疏憶故意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的眼睛,在拓拔諶愈來愈不安愈來愈紅的臉色中點頭答應了,“也好。”雖說偶爾欺負這個小女孩的感覺很不錯,但是今天月色那麼好,不出去逛一逛還真是辜負了這大好春光。
所以,就圓了那個小姑娘想要出去逛的夢吧。看她的眼神,溼漉漉的,還真是個小孩子呢。
……
上元作為開年的第一個節日原本就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又恰巧趕上了太上皇的唯一一個兒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登基五年,在天子腳下的昭國帝都就滿城歡慶起來。
從內城到外城的蔥鬱的樹木都被人掛上了白紗燈籠,城樓上也高高的點起了火把,城裡的百姓尚且以為不夠熱鬧似的,每人在自家門口都懸了幾盞草紙糊的燈。而繞城潺潺流過的護城河裡更是熱鬧,不少適婚的青年男女都拿了自己或買或做的河燈,千百種樣式,小心翼翼的從河的上游放下,有的女孩子還用小楷寫了幾首自己寫的情詩,期待著有緣人能夠撿到它。一時間,河裡燈火通明,跳躍的燭光被水印照著,越發明亮。在這燭光下,整個京都像是白晝一般,一路蜿蜒迤邐,彌補了今夜星辰不能出現的遺憾。外城的四周都圍滿了小攤,一張小推車旁邊帶了幾張竹凳子,掛起自家賣的東西,大多都是吃食,不需開口吆喝,光憑著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的香味就能讓人食指大動,坐在攤子上吃個盡興。
不要說裹了足足麵粉放進油鍋裡炸的外焦裡嫩、吃起來層層脆的炸面果,就是十五的必備之物——湯圓,也讓人口舌生津。
也有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比如麵人和糖人。而最為轟動最讓人期待的,怕就是昭國一年一度的“祭天”會了。
不同於皇家嚴肅隆重的祭天,這“祭天會”是昭國民間自發開展的,打頭的是幾個帶著妖怪面具的人,隨後由幾個壯年男子舞著用秸稈製成的、點燃了的火龍,後面又跟了許多搖著鈴鐺提著燈籠的孩子,一路幾百人,邊走邊舞,可說場面十分壯觀浩大。
“不是說十三上燈,十五試燈,十六才放燈嗎?”元疏憶拉著正興沖沖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拓拔諶到處買燈籠,卻不料被告知都買光了,這才疑惑的問一個看起來面善的攤主道。
“姑娘不是昭國人吧?”那攤主聽說後衝元疏憶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