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滅的存在,他還會在乎什麼呢?

太淵?

他當真會在乎這個過於柔和的年青人嗎?

他還記得,小時候先帝是非常珍視那副畫像的,可是後來,先帝慢慢不再常常看它。再後來,鹿召王要走了它,皇帝便沒再見過畫中的人。直到現在,皇帝才終於將它拿到了手中。

皇帝想,他可能有些明白先帝的心思了——當你變得一天比一天年老,一天比一天腐朽,而畫中人,卻依舊風姿如昔。他的存在,越發襯托出了他們的老邁。

這世間,有什麼能比得上仙人長久不衰的時光呢。

然而,有些事情,終不可得。

——武安帝,以武可安天下。

——在他百年後,他的後人又會給他擬定什麼樣的諡號呢?

這夜,皇帝已經再無睡意。

他拿起桌上的奏摺,隨意翻看起來。

外面的小太監見狀,忙來為他披衣。

而後,又有宮娥端來熱茶和柔軟的點心。

看到那點心,皇帝不由又想到了呆在山上的樂翯。

繼而是小時候和樂翯一樣乖巧的太淵。

可是時光早已回不到從前。

太淵實在過於仁弱。一個君主,絕不能仁慈太過。而他的長子,偏偏對二三子的挑釁從來忍讓,這如何能行。

他的二兒子魯莽,三子又過於工於心計。

如今,他唯有選一個合適的人選,由他親自帶在身邊言傳身教,這樣,他所有的兒子也都能得以保全。

樂翯,正是這個合適的人選。

皇帝一夜未睡。

天還未亮。

陳安終於在上朝前,趕到皇帝寢宮。他看到皇帝略微憔悴的樣子,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陛下定是特別在意這件事,然而他卻沒有順利問出。他冷汗津津地跪下,道:“回稟陛下,奴婢拷問一夜,那一干人均稱,並不知‘鄭先生’的底細,更不知他的秘密。奴婢發現,他們都是被‘鄭先生’騙來的信徒。只是,如今他們還堅信‘鄭先生’是仙師,說了他的諸多‘神蹟’。這些人天南海北,大多是貧民百姓,在此之前,均無交集。奴婢已經派人去他們的故里詳加探尋。未能審出實情,是奴婢無用,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擺擺手,道:“你年紀不小了,起來吧。這事,你先查問著,能問出,自然更好,問不出,朕也不會怪你。只此事萬務保密,不要讓別人知道了。”

陳安站起身,擦擦眼角的淚,道:“多謝陛下。陛下不降罪已是天恩,奴婢如何受得陛下如此關切。陛下放心,奴婢定當全力以赴探查此事。其他的人想知道內情,除非老奴沒了,否則絕無可能。”

皇帝點點頭,緩緩道:“你先下去吧,讓他們進來,服侍朕更衣,該上朝了。”

陳安心知,這是皇帝讓他先休息一二,心裡不由一熱,險些流出淚來。

過了這許多年,他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不得不說,皇帝對他,確實已經足夠寬鬆了。如此,他還又什麼理由不忠心呢?

下朝後,皇帝立刻派兵,把守住了公主府和忠勇侯府。

皇帝自認,他已經仁至義盡,這二人獻上妖人,若按罪,理當責罰。可他已經不想再為此事大動干戈,便讓這二人在府中自思己過吧。

至於他們的毒癮。

他們出不來,別人進不去。等那藥沒了,過段時間,自然會好。

皇帝唯一所憂慮的,便是蔣興易將說未說的事。

——他究竟想說些什麼呢?

雨一直在下,天似乎越來越冷。

太淵道:“你那冊子已經到了父皇手裡。雖然時間拖得長了些,但想必父皇過些天,便會找個理派人去審問蔣家。”畢竟,蔣興易煉丹是毒丹這事,皇帝是不好大張旗鼓地處理。那些先前礙於皇帝多年積威,不敢硬抗的御史,必定會趁此機會大加進諫。

孫聲麗淺笑道:“我知道。若沒有蔣興易回宮“報仇”這事,陛下怕是不會去管天邊一座小城裡的事。如今局面,已是最好的了。”當年,若那蔣畜生背後,沒有蔣家撐腰,她母女三人,如何會落得那麼悽慘的下場。如今,惡形累累的蔣家終於要倒了,她心裡只有高興的。也不枉她這些年一趟趟地回瓊州,去搜尋蔣家的罪證。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道:“這雨可真是寒氣逼人。聲麗去取些酒來,殿下好與邢先生慢飲兩杯,去去寒氣。”

邢列缺緊緊挨在太淵身邊,尾巴拐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