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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三里距離,對於步兵來說,再快也需要四五天時間才能到達。
陳瑞徵受崔鋒所命,率一千人馬快速奔向昆明城,儘管沿途的土司軍隊都撤了,他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但當他到達昆明時,還是遲了一步;
昆明城及周邊的州縣被沙定洲近萬大軍大掠兩天之後,剩下的是一片劫難過後的淒涼景象,很多縉紳富戶之家被搶掠一空,滿門被屠,家室被付之一炬的比比皆是。
這本來是一個萬家歡慶新春時節,但昆明城裡卻是滿地血跡,紙錢滿天飛,哭聲成片,就連普通百姓,對秦軍的到來,也顯得有些麻木,這景象看在眼裡,不禁讓人傷心慘目。
夜不收派駐昆明的百戶於貞匆匆迎出來,向陳瑞徵說道:“沙定州大掠兩天之後,帶著大批財物逃回阿迷州去了,已經走了兩天,按行程算,大概已經到了洱海以南的新興州(玉溪市),西面楚雄的沙定州人馬也在向南撤。”
“你快將這個訊息報予徵南大將軍,本將這就引兵去追沙定洲,對了,有馬將軍的訊息嗎?”
“秉陳將軍,馬將軍的行蹤很飄忽,而且速度很快,目前難以得知他具體到了何處,不過他的目標是阿迷州應該不會有錯。”
馬六兩一套不按常規的亂拳,打得沙定洲竟放棄昆明周邊的大片地區,事前是很難想象的,但此舉對秦軍來說,有利有弊。
有利的一面是讓秦軍可以順利取得昆明一帶的主導權,不利的一面是,沙定州退回阿迷州本峒之後,兵力得到了集中,而且佔盡地利,秦軍沒有了各個擊破的機會。將來攻打起來只會更加困難。
在陳瑞徵看來,目前唯在趁沙定洲沒有退回到阿迷州之前,追上他,或許還有速勝的可能。
只是他兵力實在單薄了些。眼下又聯絡不上馬六兩那三千人馬,事情還真是棘手。
最終陳瑞徵還是咬牙留下兩百人馬暫時管理昆明城,自己帶八百人馬向南急追沙定洲。
現在別說陳瑞徵不知道馬六兩在哪裡,南逃的沙定洲也不知道。
說來讓人難以置信,就連馬六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起初在一個叫白蛇口的地方,遇到兩百土司軍阻擊,對方雖然只有兩百人,但白蛇口那地方兩面依山,中間的道寬不過幾丈。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馬六兩發兵攻打了半個時辰,眼看難以迅速攻破,為了趕在沙定洲之前殺到阿迷州,他選擇繞行山路。
三千人馬進入山間不久。就遇上大霧天氣,昂頭不見陽光,山林間白茫茫一片,走著走著便迷失了方向。
隨後走了一天,還是摸不著北,山林反而越來越密,林間終日雲霧繚繞。葉面上即便沒有下雨,也是溼漉漉的,走不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就會被沾溼。
高大的喬木參天入雲,矮小的灌木荊藤滿目皆是。不時傳來猿啼虎嘯,林間野獸驚走。怪鳥啼叫,天上不見一縷陽光,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草葉腐朽的氣味。
努力了大半天,還是沒能走出茫茫的叢林,大家又冷又累。有幾個人一不小心,還陷入落葉遮蓋的沼澤裡,一下子便沒了頂,連搶救都來不及,摔傷或是墜巖的多達數十人。
本來高昂計程車氣,也漸漸變得低落,原先為了趕速度,大軍是輕裝疾進,所帶的糧草只夠食用三日,要是三天之內還走不出這莽莽叢林,大家就得餓死在裡面。
副將何濟南來問馬六兩:“馬將軍,這可怎麼辦?”
馬六兩有些氣急敗壞,嗡嗡地應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酸秀才,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你說,怎麼辦?”
湯越沒好氣地答道:“叫你別冒險,你不聽,現在好了,我就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瞧瞧,這上不見地,下不見地的,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時侯三湊上來說道:“馬頭兒,小的想起來了,剛才咱們走過一條小溪來著。”
“走過小溪怎麼了?”
“馬頭兒,小的突然記得老人說過,要是在山裡迷了路,最笨的辦法,就是沿著溪流走,溪流往低處走,肯定不會繞回一個地方,只要順著溪河走,儘早能找到出路。”
“他孃的,你怎麼不早說。”
“馬頭兒,小的也是剛剛想起這茬來.......”
“回頭,回頭!”
馬六兩大聲吼著,幸好經過溪流沒多遠,沿著大軍走過的痕跡,回頭很容易找到了先前走過的那條小溪。
三千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