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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離京日久,積壓下不少事務需要處理。
他一大早起來練習傅青主教的納氣之術,司馬安等人是反對秦牧學習這些道家氣功的,主要是擔心他沉迷於道術之中。
秦牧也不聲張,私下裡跟傅青主請教。
練氣加練劍,完了沐浴更衣,便到正殿去召開早朝。
朝會一開始,第一件事要議的自然是對前方征戰的將士賞功與對犧牲的烈士的撫卹。
這是確保軍心士氣的大事,馬虎不得。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犧牲的將士的撫卹更是要儘快落實,不能讓士兵流了血,家屬還流淚。
這事秦牧每次都會親自過問,十分重視。
賞功與撫卹的事情整整議了一個時辰,才大致處理清楚。
當然,普通士兵的賞功和撫卹,主要是由兵部根據各軍的僉事上報的功勞薄擬定的,無須交到朝會上討論。
這事處理得差不多之後,已升為工部主事的黃振林當先出班奏道:“秦王,明初各省分設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此三使司分管省內軍政刑法;
明朝中頁後又增設巡撫、分巡道、總督、總兵、鎮守中官等職銜,雖是出於統一事權所需,但也導致了重要的機構重疊,象布政使等職權,實際上已基本被架空。
如今天下戰亂未平,人口銳減,人心思定。臣以為,我朝應順應時勢,削減一些機構,以減輕地方機構重疊所帶來的弊端,減少俸祿支出,減輕百姓的負擔。”
黃振林一衣黑底繡祥雲紋官服,腰纏革帶,步履穩健。神態莊重,聲音非常沉穩,這一番話可謂是說到秦牧心坎上去了。
如果開啟地圖,就可以看到。目前貴州、四川、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浙江八省之地,基本已經在大秦控制之下。
當然,按明朝的布政使司劃分,是沒有湖南、湖北、安徽、江蘇這四個省的叫法的。
湖南、湖北的地域在明代統稱湖廣;江蘇、安徽兩省的地域則是南直隸。
秦牧暫時也沒有拆分湖廣和南直隸的意思,現在大秦初立,天下尚未統一,民生需要休養生息;
把省份劃分得越多,就意味著機構多,官吏多,俸祿多。擾民之事也更多,這不利於民眾休養生息。
其實一直以來,大秦都沒有正式設立總督、總兵等官職,但也沒有明令撤銷。
事實是,明代的分巡道和巡撫、總督都是因為叛亂多了。才逐步增設,最後形成定製的。
詳細說來,大致是這樣,因為一些小叛亂,一州一縣難應付,於是設立兵備道,統一幾個州縣的事權。這樣才能有效鎮壓涉及幾個州縣的叛亂。
如果叛亂波及一省之地時,布政使、都指揮使、按察使因各管政、法、軍,三權分立,令出各門,往往導致相互扯皮,難以及時撲滅叛亂。於是又設立巡撫一職,統一全省軍政法大權。
如果叛亂涉及幾個省,巡撫也沒辦法應對了,於是又在巡撫上面設立總督一職,統轄數省軍政。比如之前呂大器的四省總督一職,就是為了對付張獻忠的叛亂而設的。
問題來了,道員的設立,實際上在很大程度上架空了州縣官員的權力。
巡撫的設立,又架空了省級官員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的權力,總督的設立,進一步架空了巡撫的權力。
如此一來,大部分官員的權力被架空了,但俸祿可沒有架空。
這不但造成了大量的機構重疊,還因此多開支了很多官員的俸祿。
黃振林提出裁撤這些重疊的機構後,秦牧向殿中的大臣問道:“諸位大臣以為如何?”
吏部尚書楊廷麟出班答道:“啟奏秦王,明朝設立道員、巡撫、總督等職,是出於時事需要不得不為之。如今我朝治下,民心思定,百姓安居樂業,少有叛亂之事發生。因此臣以為,確實應該裁撤一些機構,以減少官吏擾民,使天下百姓得了休養生息。”
內閣大學士李源出班說道:“啟奏秦王,如今四境未平,天下未定,臣以為此事尚須謹慎行之,便是要裁撤,也需要想個妥當的辦法,以免引發地方官員的恐慌。”
不管什麼時候,裁撤官員都是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作為既得利益群體,也是你統治的基礎,你一但剝奪了他們的飯碗,就很容易引發官場的動盪,甚至引發政權的危機。
李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的大秦看似蒸蒸日上,但敵人四面環伺的局面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