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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鐘山一側有大片漆樹、桐樹、棕樹,排列成行,鬱鬱蔥蔥,總計有數萬株。
這些樹木各有用途,漆樹是為了割取生漆,桐樹是取桐子榨桐油,棕樹是為了取棕毛製作棕纜。生漆、桐油、棕繩這些都是造船必不可少的物品。
除此之外,鐘山一帶還種植了大量的杉樹、松樹、柚樹、格樹、娑羅樹、錐木、杯裂香、柿木等,都是當年為龍江船廠造船所種植的。
自嘉靖之後,龍江船廠基本廢棄,這些為船廠種植的樹木歷經百多年沒有被砍伐,有的甚至已經有兩百年的樹齡,參天蔽日,高聳入雲。
秦牧估計這是人類第一次如此有計劃的大規模種樹了,看了十分高興,他隨即對韓贊周說道:“這些樹木既然一直歸南京內監司管理,那就一切照舊吧,從明年開始,要繼續擴大種樹規模,把鐘山山麓,以及山腳三里以內,全部種上杉樹、松樹、格樹等,以備船廠所需。”
韓贊週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連聲答應:“奴才遵命。”
反正種樹又不用自己來種,反正只要能討得秦牧歡心,就是自己的終極目標,韓贊周正為沒事可做苦惱,難道秦王打算把龍江船廠也劃歸內監來管,這可是個肥差啊。
秦牧哈哈笑道:“也不讓你白種,這些樹木以後就算是內監司的產業了,將來賣給船廠,總能賣不少錢。”
“賣錢?”
韓贊周腦子有些溜不過彎來,這些樹木本來就是為船廠種的,還怎麼賣錢?不光韓贊周想不通,就連隨行的顧君恩,堵胤錫、覃秋白等人。也是莫名其妙。
秦牧沿著山腳打馬徐行,對跟隨左右的臣子說道:“走,回城再說。”
在金陵城外轉了一圈。秦牧終於捨得進城了。
好在前些天被焚燬的只是紫禁城,分佈於承天門外御街千步廊兩側的中央官署還完好。從武昌遷來的六部官吏已經搬進這些官署辦公;
秦牧低調入城,看到御街千步廊上已經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各處的軍報,各地官員的奏疏,如雪片飛來,馬匹爭馳不停。
尤其是兵部和戶部兩個衙門前,車馬更是擁塞於外。
各處戰事未息。江浙各處城池急需派兵遣官接手駐防和治理,正是有六部和內閣高效的運轉,秦牧才能在這種情況下抽身前往江陰和揚州。
秦牧內回到中山王府,楊芷帶著兒子和李香君幾女出來迎接。她們也是前天才到金陵的,一別數月,各人臉上盡是重蓬的喜悅。
見兒子竟然能搖搖晃晃的走路了,秦牧不禁大喜,一把抱起。撥著它他那沖天小辮笑道:“兒啊,好樣的,來,讓爹爹親親。”
父子兩聚少離多,兒子對他有些陌生了。很不給面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扭著小身子去找自己的孃親,讓秦牧這個當爹的頗為尷尬。
楊芷一襲繡茜草紅紫玉蘭紗緞宮裝,雲鬢上插著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貴氣之中透著靜雅之態,兒子一哭她連忙上來哄道:“業兒乖,莫哭,讓爹爹抱抱。”
但她哄也沒有用,小子還是哭個不停,小身子直撐著要往孃親懷裡去,秦牧無奈,只得把兒子交給她。
這才輪到李香君和董小宛一齊上來斂衽作禮,二人風華絕代,國色天香,嫋嫋婷婷一拜,芳香襲人。
可惜內閣很惹人厭,一家人剛剛團聚,在這時就送來了一大筐奏疏要他批閱,秦牧很想罵人,但念及天下未定,百廢待舉,也只得讓人把那一大筐奏疏抬回書房,匆匆吃了些點心之後,就開始埋頭批閱奏疏。
楊芷倒是善解人意,讓李香君與董小宛前來,一個焚香侍茶,一個磨墨鋪紙,有美人相伴,紅袖添香,批起奏疏來倒也不枯燥,而且工作效率頗高,兩個時辰奮戰下來,把緊急的奏疏都批完了。
他又派人去傳司馬安和許英傑來議事,趁著二人未到,還和李香君、董小宛兩位美人溫存了一會兒。
等門外有丫頭來報司馬安與許英傑已到時,兩位美人兒才一臉嫣紅的退下。
司馬安神情平靜,許英傑卻有些忐忑,上出鬧出若大的亂子,秦牧雖然沒有責怪他,但他仍生怕秦牧心中存有芥蒂。
“司馬先生,許卿,坐吧。”秦牧和聲道。
“謝秦王賜坐。”
二人坐下半邊屁股後,司馬安先開口問道:“秦王剛剛回京,不知招臣有何事?”
他不這麼說還好,這一說秦牧心裡不禁有氣,本王剛回京氣還沒喘勻,你們就送來一大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