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往金陵,恩科也要改往金陵貢院舉行。
此事沒人覺得意外,武昌四面平闊,易攻難守,不具備作為帝都的條件,當初秦牧在武昌稱王時,連王府也懶得修繕,也沒有宣佈武昌為都城,待到東征之時,大家心裡已經很清楚,秦王一定是要等打下金陵後,才宣佈定都之事了。
武昌的百姓難免有些失落,但士人接到大捷的訊息,卻無不彈冠相慶。
之前清軍南下,迅速佔領江南,天下眼看就要淪亡了。
現在秦王奪回金陵,橫掃江南,一舉逆轉了天下淪亡之勢,大家終於不用擔心成為亡國奴了,前後對比,讓人感慨萬端,很多人接到捷報後,可謂是漫卷詩書喜欲狂。
城中各種自發的喜慶活動引得萬人空巷,歡聲笑語直達雲霄。
顧炎武這個翰林院學士更誇張,拿出自己所有的俸祿還不夠,還把家中值點錢的物品變賣一空,請黃鶴樓下參加八股論壇的人大醉了一場,弄得他自己第二天只得拉下臉來到戶部侍郎許英傑家蹭飯。
許英傑家富可敵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不找他蹭飯找誰?
顧炎武找上許家蹭飯本來沒別的的意思,但求能填飽肚子而已。
但這無形之中,卻給許英傑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秦牧對他家的家底從來沒有過什麼表示,但秦牧生活一向節儉,所以朝中大臣家中生活普遍也很節儉,在這種大背景下。唯獨許家的富有想掩飾也掩飾不住,顯得異常突兀,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顧炎武只是來蹭幾頓飯,這沒什麼,但誰敢保證別的大臣不會眼紅呢,到時就算許家不成眾矢之的,也很難融入高層權力圈。
許英傑希望給許家留下的不只是“富”,更重要的還是“貴”。
這幾年來,許家的財富呈爆炸式增長,多賴於秦牧。
除了財富之外。秦牧待他許家更是不薄。許英傑自己從一介賤商。變成了秦國的戶部侍郎,正三品的高官,而王后與他夫人與還如贛州之時常來常往,更示有絲毫嫌棄許家商人出身。
從秦牧身上得到的已經夠多的了。是時候反哺一下大秦了。許英傑決定拿出一半的家財,以眾人的名義捐給工部用於修建皇宮。
用眾人的名義捐獻,這可以讓許家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同時顯示秦王得到民眾擁護,為秦王贏得聲望。
而另一方面,不管他做得再低調,以夜不收的能力,他相信秦牧也能知道這是他在背後出力,這樣會贏得秦牧更多的好感。而這,比再多的家財都強。
從顧炎武到許家蹭飯的第二天起,六部九寺的官員還在準備遷衙之事,戶部外頭卻來了上百人,主動請求給秦王捐款修建皇宮。
戶部尚書劉伯全見了自然十分高興。但茲事體大,不敢擅自作主接受捐獻,連忙上報內閣。
他還沒有等到內閣批覆,結果第二天來捐獻的人更多,一下子達到了兩千多人,有些人甚至直接將銀子拉到了戶部門前來。
這下就連許英傑也暗暗驚詫,因為這次來捐獻的人中,多數不是他安排的,而是人家自發來捐獻的,其中包括很多原大明的權貴之家。
象定國公徐家,一下子拉來了二十萬兩銀子,和戶部說了一聲就走人,根本不管你收不收。
經此一事,來捐獻的人越發多了,戶部門前停滿了車輛,人多得象趕集一樣,有一次捐獻幾十萬兩的,也有捐獻幾個銅錢的。
其中一個白花蒼蒼的老大娘,只捐獻了三個銅錢,但她請求戶部官吏收下錢時的一番話,卻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大夥都知道,大明皇帝年年加賦,我們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官兵來了官兵搶,叛軍來了叛軍搶,家中連一粒糧食也沒剩下,村頭的樹皮都被吃光了,大家眼瞧著活不下去了;
我這老不死的到了這歲數,餓死了倒也沒什麼,可我那剛滿五歲的孫子,瘦得只剩皮包骨頭,餓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憐我黃家只剩下這一根獨苗啊!
還好上天垂憐,派來了秦王,秦王給咱們分田分地,給咱們賑災糧,讓大夥能活了下來,這恩比天高啊;
秦王趕走了亂兵,打跑了韃子,讓咱們過上了好日子,自己卻連王府也捨不得修建,王后娘娘還得靠發賣倒塌的磚石來維持一日三餐;
我老婆子別的不知道,只知道秦王是我家的大恩人,有了秦王的賑濟,我家一根獨苗才能活下來,老婆子膝下無兒無女,家境不好,只能拿出這三個銅錢,我知道起了不什麼作用,但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