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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試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四月的南京城,正值梅雨季節,滿城煙雨蔥籠,街邊馬頭牆的飛簷上,晶瑩的水珠滴滴答答。新鋪的柏油路被雨水洗得黑亮。
秦淮河兩岸煙柳沾著雨水,低垂著柔軟的枝條,輕拂河上往來的畫舫。
水霧濛濛的街上,一把把油紙傘如花兒在雨中綻放,過往的寶馬香車的簾角,不時會露出一抹動人的容顏。
街邊的酒樓茶肆上,坐滿了吃酒品茶的人,各種談論之聲不斷於耳;
有的在感嘆,大秦開國之後氣候變得風調雨順,不再象明末那樣反常,這是天命歸秦之象。
有的在議論朝廷已經開始修築長沙到昆明的柏油路,這麼大的式程,朝廷沒有強徵一個勞役,其中還造就了很多商機,據說有些人去開採石場,很賺錢。
也有在談論皇家再添子嗣的,八天前,宮中的藍昭儀產下一子,是為二皇子,結束了皇家只有太子一根獨苗的局面;
加上皇后娘娘和一名宋美人相繼有喜,大秦皇家子嗣眼看要繁茂起來,這是國家興旺的現象,便是普通市井小民,也為之高興。
而談得最多的,無疑是呂宋島發現金山白事,每個酒樓茶肆裡都少不了這個話題。而且一淡起這件事,大家就會特別興奮,聲音特別大。
“話說萬曆三十年。有個叫張嶷的人善於望氣,曾對萬曆皇帝說呂宋機易山盛產金銀,每年可採金十萬兩,銀三十萬兩。萬曆皇帝便讓福建稅璫高宩派海澄縣丞王時和、百戶於一成陪張嶷前往呂宋勘驗......”
“沒錯,沒錯,這事我也聽說近,當時張嶷一行無功而返。大家都認為他是在騙人,可誰想到。原來這竟是真的。”
“這樣的金山,萬曆皇帝無福消受,當今陛下是福澤深厚的天子,這金山啊。註定是留到陛下來消受.......”
“對了,當時西班牙人還因此事而懷疑明廷有什麼異謀,擔心萬曆皇帝派兵奪佔呂宋時,當地漢人做內應,故對當地的漢人大肆屠殺,唉,你說萬曆皇帝無福消受這金山也就罷了,還害死無數無辜,真是。唉,不說了。”
“什麼機易山,如今發現金山的地方叫碧瑤山。聽說象仙境一樣,有當地土著撿到二十斤重的狗頭金,被皇家海軍得知後,才找去的。”
“不對吧,我聽說是陛下得了始皇帝託夢,才讓皇家海軍特意去找的。”
“就是。就是。”
“甭管這是怎麼發現的,但呂宋發現金山是千真萬確的。我小舅子剛從呂宋運一船俘虜回來,到了碧瑤那兒,他們還刻意停船上岸去看過。”
“就你知道,誰說這是假的了,聽說福建廣東那邊,好多人往呂宋跑呢。”
“劉二,要不咱們也去看看?坐我小舅子的船,說不定咱們也能發筆橫財。”
“我也正有此意...”
大秦宮裡,秦牧卻沒有市井小民那麼輕鬆。
當初奇他特和圖雅帶著數千人馬竄往漠北時,秦牧就擔心會打破漠北土謝圖布、札薩克圖、車臣三部脆弱的平衡。
現在果不其然,這個冬春,漠北草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傳回的訊息看來,不出意外的話,退往不兒罕山的土謝圖汗袞布殘部,被吞併是遲早的事。
餘下一個更加弱小的車臣部,要嘛被迫附從,要嘛也被吞併。
那漠北就基本上成了統一的局面,這對正在著手處理漠南蒙古的大秦來說,是個十分糟糕的訊息。
蒹葭殿外,細雨如煙,瀰漫在高高的琉璃瓦面上,亭臺樓閣、飛簷斗拱的影子隱隱約約,如同一幅朦朧的水墨畫。
涼涼的雨意透進殿內,讓薰香爐的香菸嫋嫋飄散。
秦牧髮髻上插著一支紫木簪,顯得十分簡朗。
下首坐著兵部尚書何亮,侍郎顧君恩,右侍郎溫惇,中軍大都督劉猛,及韓剛、蘇謹、李過、高一功、狄中行。還有外交部的黃振林、甘南。戶部的許英傑。
廣德侯高一功說道:“陛下,漠北之變,確實不容忽視,但情況也沒有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蒙都督坐鎮科爾沁,掌控七部兵馬,要應付漠北可能的的南侵,應該不會有問題。”
秦牧說道:“若只是漠北的變化,朕倒也不是很憂心。莫西的準噶爾招集蒙古各部會盟時,莫北的札薩克圖汗諾爾布也參加了,並一起奉準噶爾的馬圖爾為盟長,現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