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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兒叮噹,大批的商隊,不比秦軍的腳步慢多少,趕著駝馬紛紛從關內而來,帶來了草原上緊缺的日常用品,象茶、鹽這些東西,都是草原上必不可缺少的;
但這幾年由於戰爭阻滯商路,導致草原上除了牛羊之外,什麼都缺,有錢都買不到。關外的牛羊、毛皮、藥材等等也因滯銷而價格被壓得極底。
這其中蘊藏著無限的商機,商人們就象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而來。整個草原現在戰火肆虐,只有科爾沁這裡安全,商人們自然多湧到這裡來。
科爾沁城還沒建好,城外已經搭起了大片的帳蓬用於交易,綿延數里,堆滿了緊俏的商品,把遠近的牧民都吸引來,他們拉著皮貨,趕著馬牛羊來換取關內的商品,不絕於途。
科爾沁城外儼然成了一個繁華的大榷場。無論是關內的商人,還是關外的牧民,都是眉開眼笑,雙方各取所須,互易有無。
剛到任的科爾沁知州黃明山把榷場管理的井井有條,派出官員嚴格抽稅,高峰之時,一日的稅收竟多達一萬兩。這是什麼概念,這相當於關內許多州一年的稅收總額。
這是黃明山赴任前萬萬沒有想到的。誰說這是蠻荒之地。這真真是聚寶盆啊!
黃明山私心裡,甚至希望草原上其他部族繼續亂下去,這樣科爾沁的繁榮才能繼續保持。一但草原上平靜了,商人們肯定不會全擁到科爾沁來交易。
西遼河附近那水草豐茂的原野上。秦軍士兵穆凌拿著一根長長的繩子,一拍戰馬飛奔出去,另一個士兵李瑞拿著繩子的另一頭站在原地;
眼看穆凌打馬跑得歡實,繩子快拉盡了,李瑞連忙猛打胡哨,同時揮動手上的紅旗大喊:“穆凌,快......不是,慢點,到了,到了。快停.......”
遠處的穆凌已聽不清他的喊聲,但能聽到胡哨和看清搖晃的旗子,連忙停下來,附近的秦軍士兵也馳馬過去,沿著拉緊的繩子。飛快地把一根根木樁打下去。
事了。軍事都僉事蔣義涵一邊在圖紙上寫寫劃劃,細作記錄,一邊對身邊的牧民說道:“好了,阿布勒,以後這就是你家的草場了。你一定要記住本官說的,要適量放牧,牛羊越多。越便宜,賣不了價錢不說,還會把你家的草場啃成荒漠,那你家以後可就沒指望了。”
那叫阿布勒的科爾沁牧民,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剛才量杜爾勒家的草場不是拉了兩根繩子那麼遠嗎?怎麼我家的只有一跟繩子遠呢?”
蔣義涵露出一臉微笑。耐心地說道:“阿布勒,你要知道,杜爾勒家比你家多兩個人,這草場是按各家人口多寡劃分的,而且杜爾勒家的草場地勢比較高。不及你家這塊地處低窪的草場豐美,你要是不想要這塊,選杜爾勒家那樣地勢稍高的草場,按規定也能多給你家劃分一些。你要調換嗎?”
阿布勒一想,真是這樣,這片草場地勢低窪,每年草長得都比較豐茂,他連忙應道:“不換了,不換了,大人,我就要這塊了。”
蔣義涵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可沒想到有些牧民不願意了,都想爭搶分給阿布勒家的這片草場。
大夥一吵起來,還都是用蒙古話,什麼嘰哩咕嚕的,蔣義涵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嗯,看來這樣真不行啊。
“大家靜一靜,都聽本官說,這樣吧,所有草場先劃分完,然後大家再抽勾,到時誰家抽到哪一塊,由長生天來定,誰也不能再反悔,否則就是對長生天不敬。”
“大人這個辦法好,就由長生天來決定。”
“對,就這麼辦,讓長生天來決定,這樣最公平。”
“不行啊,我家六口人,要是抽到四口人的草場,那麼公平?”
蔣義涵連忙說道:“大家放心,四口人的與四口人的家庭抽,八口人與八口人的家庭抽,這樣就不會有八口之家抽到四口人的草場了......”
蔣義涵感覺有些口乾舌燥,差點被自己繞暈。
一開始聽說要分草場,把無主之物變成自己的私有財產,牧民們都很高興;
可這一事真做起來,問題還真不少,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所有牧民的不滿。
不過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耐心細緻一點,還是能辦妥的。關鍵是把草場私在化這一點,在蔣義涵看來,這簡直是神來之筆,也不知道秦王那腦子蘊含著多少的智慧,竟能想出這樣的計策來。
從現在牧民的反應來看,他們對草場的看重,絕不亞於關內百姓對田地的重視程度,一樣是當成了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