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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牧在大明朝的第一個除夕,或許這也是接下來近些年他有機會過上的比較平靜的一個春節了,因為這個除夕一過,迎來便是崇禎十七年,這將是一個王朝覆滅,山河破碎的年頭,從此之後,華夏大地將變成一寸山河一寸血,再難有安寧的時候。
因此秦牧頗為珍惜這個平靜的春節,只是雲巧兒不在贛州,讓他感覺有些遺憾。
早上,他專程到軍營看望了一下軍中將士,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
中午在城裡的同慶樓宴請了贛州重要的官員和士紳,提前給大家拜了年。
同時鄭重宣佈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三,這三天內將閉門謝客。
下午回到巡撫衙門,衙門裡同樣是非常熱鬧,司馬安、田一畝、吳有財、崔鋒、向連城這些秦牧派系的核心人物和他們的家眷,包括許英傑的家眷也都齊聚到巡撫衙門一起吃年夜飯。這一擾起來也有一百多人,擺下了十多桌。
因為都是自己人,這頓年夜飯免去了那些禮節性的東西,吃起來也就輕鬆多了。就連一向文雅的司馬安,也放下文人的臭架子,和大家一起划起拳來。
秦牧被灌了不少酒,好在各家的孩子上來給他磕頭時,他還算清醒,哈哈一笑道:“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快起來。”
二三十個孩子都起了,就田一畝家那七八歲的小子還趴著,他稚聲稚聲地說道:“不起,大人,我聽說你明天要閉門謝客了,明天便不能來給您磕頭了,今天你得先給我壓歲錢才行,我現在就給大人補磕明天的頭。”
秦牧聽了不禁一愣,田一畝急壞了,兩撇鼠胡一抖破口大罵道:“逆子,你這逆子。把你老子的臉都丟光了。看我不打死你........”
“哎,一畝,停停停,今天除夕,圖的就是個喜慶,你發什麼火呢。”秦牧一把拉住田一畝,一副樂開懷的樣子,“哈哈哈..........你這兒子有意思,本官喜歡,哈哈哈.........你。膽子不小嘛,告訴本官。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子還真是有趣,他老子起身要揍他時,一溜煙就炮,見自己老子被拉住,立即又跑回來給秦牧磕頭,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我叫田野。大人是要給我壓歲錢嗎?”
“還真是夠野的,不過我喜歡,哈哈哈..........莫莫若若,快去取些銀子來,人家這頭都磕了,咱們不給壓歲錢可就說不過去了,哈哈哈........”
不光秦牧大樂,司馬安等人也無不開懷大笑,只有田一畝臉上一片醬紫。連連向秦牧請罪道:“屬下教子無方,讓大人見笑了,唉,這也怪屬下,這些年外出謀生,妻兒都留在老家,疏於管教..........”
“一畝啊,你大可不必如此唉聲嘆氣,孩子小的時候有點野性,只要引導得好,將來必定是個有擔當,有出息的男子漢,這孩子本官瞧著喜歡,要是歲數再長一點,本官必將帶他在身邊,哈哈哈.......”
聽了秦牧的話,田一畝又驚又喜,頗有些因禍得福的感慨,但同時又大為可惜,若兒子真能讓秦牧帶在身邊調教,那將來的前程可就不用愁了,可惜啊可惜。
田一畝的兒子太小,沒收成,司馬安的次子司馬凱十七歲,雖然人很瘦,相貌平平,但頗有乃父沉穩之風,學識也不錯,秦牧決定把他帶在身邊,讓他暫做一些文案工作。
司馬安見秦牧主動開口讓兒子跟隨身邊,立即代兒子謙遜道:“蒙大人錯愛,屬下感激不盡,只是犬子年輕識淺,資質愚魯,只怕不堪造就,若是壞了大人的事反而不美。”
“司馬先生不必謙虛,令郎沉穩莊重,學在所成,跟在本官身邊整理些案牘本官還擔心委曲了他呢。”
“大人厚愛,屬下實在是受之有愧。”司馬安顯然是個嚴父,向秦牧施完禮,轉頭對兒子大聲喝斥道:“孽子,還不快上來謝過大人錯愛。”
司馬凱連忙過來拜謝,秦牧坦然受了他一禮,勉勵了幾句。司馬安又喝斥道:“今後跟在大人身邊,凡事多看多學少添亂,大人吩咐下來的事,你若敢有半分懈怠,誤了大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好了,好了,司馬先生,今天是除夕,大家難得團聚在一起,你就少訓兩句吧。”秦牧聽著他喝斥兒子,不覺露出一抹笑意,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加上我中華有此傳統,對兒子的教育都是比較嚴厲,司馬安有此表現是人之常情。
莫莫和若若此時拿來幾包碎銀,秦牧一一給孩子們發下壓歲錢,輪到田一畝家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