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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灑在南去的河面上,萬點金光隨波粼粼,岸邊柳絲濛濛,隨風搖曳,如同晚霞中的新娘。
一場大雨過後,江面變得更加平闊,水色天光齊岸平。
一身紅裝的紅娘子,盤腿坐在河邊的青石上,乍一看就象江邊的一抹晚霞,風吹不去。
這樣的坐姿,在李香君她們身上是不會出現的,但出現在紅娘子身上,卻讓人感覺很自然。
秦牧換了一身素白的便服,大袖被江風吹得橫飛而起,平添了幾分飄逸的感覺。
紅紅的夕陽已有一半沉入西邊的山嵐,紅娘子也不看他,隨口問道:“你手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皮肉之傷而已。”
紅娘子從懷裡掏出一個指頭大小的鐵製小筒,遞給他說道:“這東西一次能發射三根毒針,雖然沒有你的暴雨梨花針那樣利害,但能連發三次,五步之內可殺人,用完之後還可以重新裝針。”
“真有這東西?”秦牧訕訕地接過,小筒上還殘留著紅娘子的體溫,他不禁下意識地向她懷中望去,但見雙峰怒峙,撐衣欲裂.........
紅娘子臉色微紅,嬌叱道:“小賊,你找死!”
“這東西叫什麼,怎麼用?”秦牧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開始研究起手上的小筒來。
“你別亂動。”紅娘子連忙湊上來,手把手地教他,“這裡.....這個小機關,發射時先往左挪一下,再往前推到位,然後往下摁,摁一下發射一回。記住,只能連續發射三回,且五步之內才起作用。”
“這是你自己做的?叫什麼?”
“你愛叫什麼叫什麼。誰做的你也別管。”
秦牧噎了一下,不管就不管。不過這可是好東西。
“還有嗎?”
“沒了。”
秦牧有些可惜地把東西收好,巧兒那丫頭老愛往外跑,這麼好的東西,要是能多弄一個給巧兒防身就好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紅娘子坐回青石板,望著紅霞映染的山嵐問道。
“將士們很疲憊,需要作些休整,池州方向要增援。把韃子擋在江西門戶之外,北面也要儘快奪回武陽關,以免韃子再長驅直入。”
“我看你是忙著吞併大順軍才對。”
秦牧也不否認:“這些大順軍餘部士氣低迷,畏敵怯戰。若不立即加以整編,我遲早會被他們害死,這次若非劉芳亮部遲疑不前,阿濟格絕對逃不掉,我苦心孤詣。自作誘餌,最後卻功虧一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整頓這些人馬勢在必行。”
“這些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打回河南去。我要親自殺了勒克德渾那個畜牲。”想起武陽關下被屠殺的兩萬老弱婦孺,紅娘子滿腔仇恨難抑。
“仇恨可以成為戰勝敵人的動力,也可以讓人幹出很多蠢事來。為將者,要是被仇恨左右,遲早會害死三軍。”
“我怎麼蠢了?多鐸正在攻打江南,韃子在河南兵力並不是很多,正是反攻河南的好時機。”
“你只看到了敵人的情況,卻沒有看清自己情況,阿濟格已經被我打成了落水狗,劉芳亮還畏敵不前,就這樣命他們北出河南能取勝嗎?”
“你的人馬呢?”
“我的人馬也不是鐵打的,也需要休整,何況東面戰線岌岌可危,必須先穩住東線,否則撿了芝麻丟西瓜,這怎麼行?再者你想過沒有,韃子多為騎兵,河南地勢平坦對他們極為有利,與韃子爭奪河南,必須先做周詳的計劃才行。”
紅娘子有些不以然地說道:“這次不是在平原上嗎,你不是一樣能勝阿濟格?”
“這完全是兩個概念,舉水東岸雖然是平原,但方圓不過百里,而且我軍還算內線作戰,軍隊調動,糧草運輸,武器供給,都不虞出問題。一但北出河南,就完全是另一種情況,戰線被拉長千里,我軍以步兵為主,面對機動性極強的韃子騎兵,如何保證後勤補給線的安全這都是個大問題,若是沒有個周詳的作戰計劃,貿然進軍地勢平坦的河南,勝敗難料。”
紅娘子不說話了,憑實力,他的人馬本不應敗得這麼慘,正是由於機動性差,糧草武器缺乏,才落到幾乎全軍覆沒的田地。她的失敗,實際上已經印證了秦牧的話。
秦牧一嘆道:“看來你確實被仇恨矇住了雙眼,本來我還打算整編好之後,讓你來率領幾千人馬的,算了,瞧你這樣,把軍隊交給你只會被你害死。”
“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