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了?該不會是想追上去偷襲他們吧?再怎麼說這也太——”
“誰會做那種事!”弗雷扔下這句話,便邁步離開。
他在第一個角落轉彎,停步,從口袋取出紙捲菸草和火柴。
只見他單手靈活一劃,點燃之後,開始吸菸。這其實——只是以前不良少年時期留下的耍帥習慣,但倒也是頗為適合排遣空檔的小道具。
就在此時——
“吸菸不好喔。”
“我的吸法不至於影響肺活量。”弗雷毫不驚訝地回答驀然響起的聲音。“話說回來,今天的客人還真多。”
弗雷說著轉頭,一名男子就站在他身旁,因為正好在建築物的陰暗處,外表看不太清楚。
“所以呢?有什麼事?”
“召集令來了,兩天以內到‘鷹巢’(HawkNest)報到……‘死靈’(Wraith)。”
“事到如今就別再用代號稱呼我了。我早就脫離軍隊。”
“上級還沒受理你的辭呈,你目前是預備役的身份。”
“我才不管。”
弗雷將菸草扔向地面說。
“現在每個人都是重要戰力,少校也對你的能力有很高的——”
“所、以、說!這關我什麼事?我已經不是軍人了,少來煩我。”
“……我下次再來。”
人影說完就走了。
“真是的——有空做這種無聊事,還說缺少人手?”弗雷低聲哼完,嘆了一口氣後,用靴底捻熄地面冒煙的菸草。第四章 暗殺者與騎士
大大小小的刀子共計十把。
其他還有五條鋼線,以及保護重要部位的簡易護具。
弗雷將這些物品擺放在餐桌上,邊看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到底在幹什麼?”
真是可笑至極。
他要做的並非真正的戰鬥,說得白一點,只是打架。而且儘管不是爭風吃醋,但難以啟齒的是,終究與女人有關——這些裝備就算稱不上完全,不過他仍舊以軍人時代的標準武裝應戰。冷靜下來一想,自己要做的都是非常難為情的事。
然而——
“嗚哇,你要去叫賣嗎?賣刀子。”
“誰會做那種事?”
帕美拉……不,帕希菲卡在旁邊盯著弗雷的裝備說:“啊,這個挺適合削蘋果皮。”
“不行!會生鏽。”
弗雷說完,一把搶過帕希菲卡手裡的刀子。
她靜靜看著弗雷的“武裝”好一陣子——最後罕見地嘆息道:“嗯——算了吧?那個叫雷歐波爾特的也不像是壞人,根本不必跟他打架。”
“也許不是壞人,可是不可靠。”弗雷直截了當地說:“若是規規矩矩較量,或許還可以,但他非常不善於應付旁門左道的招術.要跟職業刺客一決雌雄還缺乏經驗。”
“弗雷應該跟他差不多大吧?”
“年紀上是這樣。”
弗雷說完,將刀子收入鞘內,用金屬零件和繩子固定在手臂和腰際。
一如前述,就年紀、體力,以及單純的武術熟練度而言,弗雷和雷歐波爾特相去不遠。雖然不確定本人對此有多少自覺,不過雷歐波爾特在劍術方面的才能相當卓越,而且亦十分勤於修練。如果在競技比賽這類單純的條件下比劃,弗雷敗陣的可能性也頗高。
但他與雷歐波爾特之間有一項決定性的不同。
儘管沒確認過,不過肯定沒錯。
雷歐波爾特大概——沒有殺過入。
從他使劍的速度與角度便能察覺到些微的遲疑。
以最後一刻罷手為前提的揮劍者,以及一開始就打算捧到底的攻擊者……兩者在速度與決斷上出現差距是必然之事。並非有無殺意的問題,假使沒有“殺死對方亦無妨”的覺悟.就無法徹底發揮原本的實力。
弗雷親身體會了這個道理。
然而……他不知為何說不出口,尤其是在帕希菲卡面前。
“職業刺客……殺手。”
帕希菲卡冷不防嘀咕。
對她來說,這只是突然想起的詞彙,弗雷卻猛然感到一陣心跳加速。
殺手,殺人者,殺人兇手。
這名少女是如何看待這種人?
恐懼?忌諱?還是——
“可是我……為什麼被追殺呢?”
“——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