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忠聽到劉離的稱呼,吃驚問道:“你叫我叔父什麼?”
楊閔撫摸著劉離的頭髮,露出欣慰笑容:“劉離爹爹犧牲性命將你救出,我看她孤苦伶仃沒有親人,就把她當做女兒。”
劉離抬頭抗議:“什麼當成女兒?我就是您女兒。”
人群一分,挽著袖子的屠戶老蘇從人群中擠出,從更粗更圓的水桶腰伸出雙手,摟住楊忠,樂得合不攏嘴:“哈哈,讓老蘇看看,這麼高?都頂到天了,以前才到我這裡。”
老蘇用手在頭頂一劃代表楊忠以前的高度:“我昨晚聽說你回來,今早殺了五頭豬和十隻羊,我晚上請客,讓你三百個兄弟吃飽。”
塢壁百姓只在年底才殺豬宰羊過節,五頭豬和十隻羊對任何一家都不是小數字,楊忠心裡沉甸甸的:“老蘇,見到你就很高興,何必殺豬宰羊。”
老蘇滿臉怒氣將楊忠的胳膊甩開:“楊忠,你這樣說,老蘇不高興了。你爹爹為了左人城中百姓,連命都不要了,我們見到你就想起他老人家,你再客氣,塢壁百姓都不答應。”
37,獨孤如願(1)
眾人說話間,梁兵猛然鬨笑,楊忠向校場中央看去,一名塢壁士卒趴在地上,手中粗鐵刀被擊出數丈。他對面站立一個身披褐色皮甲,手持鐵戈,腰板像弓一樣筆直挺拔的英俊小夥子。他將塢壁士卒扶起,不管梁兵鬨笑,一板一眼喊著號子,指揮新兵格擋和刺殺。楊忠是練兵行家,每日在軍中按照兵種相生相剋方法訓練士卒,繞有興致地看著校場,抓起身邊粗鐵刀和鐵戟問楊閔:“叔叔,塢壁還用這些兵器嗎?”
楊閔點頭,楊忠連連搖頭:“這種粗鐵的兵器恐怕不能抵禦索虜。”
楊閔正要說話,一名塢壁士卒格擋不慎,踉蹌向前衝去,撲通摔倒。宋景休看得有趣,撲哧笑出聲來。倒地士卒爬起來,瞪他一眼,宋景休卻不收斂,向馬佛念大聲嚷嚷:“這哪是練兵?明明是小孩子打鬧。”
塢壁士卒橫眉立目瞪向宋景休,指揮練兵的小夥子騰地轉身走到他身邊:“你說什麼?”
楊閔輕輕向楊忠介紹:“這小夥子叫獨孤如願,也來自武川鎮。”
獨孤是匈奴大姓,楊忠立即打量獨孤如願:“叔叔,他眉深高鼻,膚色潔白,不像漢人。”
武川鎮是胡人聚居的地方,楊閔點頭承認:“獨孤如願是匈奴人,不想跟隨葛榮叛軍到處搶掠,便投奔枋頭塢。他武藝了得,弓箭可以射穿鷹眼,現在總管塢壁士卒。”
宋景休吃完早飯,閒了半天,手腳發癢,打量獨孤如願:“不服氣?比劃比劃?”
獨孤如願揮手讓士卒讓開空地,手握鐵戈,轉身走到正中,食指分點宋景休左右巨大眼睛:“眼睛大,本事不一定大,來吧。”
宋景休怒火沖天,伸手一扯,白袍落地,抓起環首刀就要上前,卻被楊忠伸手拉住。宋景休擔心楊忠不讓他打架:“老大,他找我打架,咱們不能示弱。”
楊忠想讓楊閔見識梁兵的兵器和鎧甲,低聲吩咐宋景休:“別擔心,校場就是比武的地方,我怎麼能不讓你打?我和你說幾句話。”
宋景休放心走到楊忠身邊,聽他說完,轉身讓獨孤如稍等,大步向營房跑去。時間不長,他披掛整齊走出來,胸前盔甲寒氣逼人。
楊閔不想傷了梁軍和塢壁士卒間的和氣,連忙向獨孤如願和宋景休吩咐:“這不是戰場上生死搏殺,你們點到即止,不得傷人。”
獨孤如願拱手答應,宋景休提起環首刀,將兜鍪摘下,揚手擲向地面。楊忠擔心他沒有把楊閔的話放在心上,叮囑道:“大眼,聽到沒有,不許傷人。”
楊閔從地面拾起兜鍪,上下翻轉仔細打量,定睛去看宋景休身上鎧甲:“梁軍使用兩當鎧,為什麼他的鎧甲樣式完全不像?”
梁軍普通士卒的鎧甲由鐵甲片編織而成,前後兩片護住前胸和後背,在肩膀處用鐵線相連,兩面抵擋刀槍,因此叫做兩當鎧,甲片相疊形似魚鱗,也叫魚鱗甲。楊閔見多識廣,仔細辨別宋景休身上的鎧甲,看出不同:“他身上的鎧甲好像是用整塊鐵板鑄成。”
楊忠手指宋景休鎧甲:“那不是鐵板,叔叔,你看這鎧甲是什麼顏色?”
楊閔看出鎧甲的不同:“嗯,這鎧甲銀光燦燦,絕非普通黑色粗鐵。”
宋景休的鎧甲前後各用兩塊完整的百鍊鋼板護住前後,刀槍無法貫穿,肩部用鐵環結網而成,便於關節活動,鎧甲在陽光下熠熠放光,因此為叫做明光鎧。這種防護能力極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