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年前,現在楊忠長高啦。”劉離始終站在宋景休這邊。
宋景休仍然不肯拔刀:“我這百鍊環首刀是戰場打仗用的,不是小孩子的玩藝兒。”
小猴子抓起酒葫蘆在宋景休面前一晃:“我們比比,看看你們戰場上殺人的傢伙能不能比過我砍材的玩藝兒。如果你贏了,這酒都是你的。”
宋景休咽咽喉嚨津液,左手將刀柄向下一壓,百鍊環首刀從刀鞘中跳出,右手一探;抓住刀柄橫在身前:“怎麼比?你說。”
塢壁百姓向後讓出空地,小猴子就要比試,馬佛念在人群中認出他手中匕首,分開人群走出來,左手拉住宋景休的胳膊,右手手掌攤開伸向小猴子。小猴子把匕首向懷裡藏起:“奇怪了,塢壁中來了這麼多新人,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楊閔跟馬佛念從人群走出,小猴子大聲招呼:“楊大叔,你好,胳膊怎麼斷了?”
屠戶老蘇猛拍小猴子肩膀:“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塢主四年前為了保護百姓,一直在最後抵禦索虜,胳膊就斷了。”
小猴子睜大眼睛:“塢主,老塢主呢?難道真被那弓箭射……?”
他突然閉口不語,轉身從推車中取出一副鎧甲,雙手捧著遞給楊閔:“楊大叔,老塢主的鐵鎧是我爹爹親手打造,沒有擋住索虜簇頭。我又重新打製一副鎧甲,從今往後,無論刀槍弓箭都不能傷你。”
楊閔不怪小猴子亂說話,撫摸小猴子肩膀:“你爹爹將楊忠送往南方梁國,並留在那裡陪伴。他既為老塢主報恩,也為此事愧疚於心。你有機會見到你爹爹時,轉告他,他已經為老塢主和楊忠盡全力了,我們都很想念他,讓他早點來枋頭塢吧。”
馬佛唸經常與楊忠混在渦陽老侯的酒館,明白事情原委:“我在老侯酒館的時候,曾經問他為何不再打鐵,他嘆氣不語,想來還為老塢主念念不忘。”
宋景休喟然長嘆:“想不到渦陽一個酒館的老者竟有如此忠義之心!”
楊閔不想說起悲傷往事,從小猴子手中要過匕首,烏黑的刀脊與塢壁粗鐵刀相仿,色澤晶亮的刀刃泛著寒光,很像梁軍百鍊刀的材質,其餘部分也黑漆漆如同粗鐵。馬佛念接過匕首,舉起向空中,逆光仔細察看刀刃,輕輕用指頭去彈。 。 想看書來
41,宿鐵寶刀(3)
宋景休看不出這匕首有什麼稀奇:“你彈它做什麼?”
馬佛念拔出腰間環首刀與匕首並列,食指輕彈,刀刃顫動:“我們的環首刀由百鍊鋼鍛造而成,刀脊與刀鋒同質。這匕首的刀鋒像一汪清水,烏黑的刀脊烏黑與刀鋒材質完全不同,卻契合無間。大眼,你知道這匕首的名字嗎?”
宋景休沒有看出匕首的神奇:“這匕首黑乎乎,與塢壁粗鐵刀差不多。”
馬佛念抓起一支塢壁的粗鐵刀,匕首輕輕一劃,鐵刀無聲無息斷為兩截,跌落在地。宋景休呆若木雞,他當日用盡全力才砍斷獨孤如願手中的粗鐵刀,絕做不到如此輕鬆。馬佛念比宋景休還要驚訝,兩撇黑胡幾乎翻上鼻尖:“宿鐵刀?傳說中的宿鐵刀!”
小猴子一把抓過匕首,得意說道:“呵呵,總算有人識貨。”
宋景休拉著馬佛念問:“宿鐵刀是什麼刀?很厲害嗎?”
馬佛念目光不離小猴子手中匕首:“傳說在大漠極西的金山銀水之地,有一個精於鍛造的突厥部落,世代為柔然鍛奴。他們燒生鐵灌入熟鐵,混在一起反覆鍛造即練出宿鐵,刀脊為赤黑生鐵,刀鋒為銀亮熟鐵。宿鐵刀劍用五牲尿水浸泡,再以五牲之脂淬火,便打造出舉世無雙的宿鐵刀,這種方法叫做灌鋼之法。宿鐵極為珍貴,與中原的百鍊鋼完全不同,只有柔然貴族才有,流落到中原更少,我以前只是聽說,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
小猴子奪回匕首,心中驚奇不下於馬佛念,瞪大眼睛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灌鋼之法?”
馬佛念笑著打消小猴子的顧慮:“我本來以為是傳說,今日才相信真有此事。”
小猴子放心下來,將匕首向馬佛念手中一送:“他既然識貨,寶劍贈英雄,這把匕首送你了。”
馬佛念嚇了一跳,這價值連城的匕首拿到京城建康,至少能換回百畝良田,以為他開玩笑,沒想到小猴子將刀柄放入自己手掌中,便好心提醒:“你不知道這匕首價值,它非比尋常,你既有緣得到,千萬好好儲存。”
小猴子呵呵笑著:“你厚道,人不錯,可以交。這匕首名叫千牛刀,殺籤牛而不鈍,是我親手打造的極品,本要進攻給柔然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