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四品之位相匹配的，則是來自古國的每一年的賞賜，青蓮氏將不再從鹿鳴部落獲取每一年的固定所得，而成了由古國直接監管的勢力。

但這些，都沒有能夠擾亂石空的心境，他依然如從前一般生活，這十餘天以來，他感到雙目愈發明晰，好像有兩團烈火要被點燃，有一種即將貫通的感覺。

這就是最後的八大竅穴，最初需要貫通的兩處目竅，時至而今，石空也心領神會，人體一百零八處竅穴，除了五臟所在的一百處竅穴之外，最後的八處最關鍵的竅穴，就是七竅與眉心的祖竅神庭。

這八處竅穴，也是關係到武者能否跨入位界的重中之重，想要跨入位界，開啟人體與天地交泰的壁壘，內外天地交融，這八竅的貫通，就是點燃本命神火後需要展開的修行。

十餘天來，石空在洗練心境的同時，也在揣摩這八處竅穴的精義，需要的是對於天地自然的感悟，並不像最初的五臟，更多的則是氣血元氣的積蓄。

儘管如此，石空也感到距離目竅的貫通沒有多久了，人眼乃精神的門戶，對於石空這樣精神意志純淨且凝練的武者，目竅乃是最好貫通的兩處竅穴，稍加感悟便可水到渠成。

……

入夜，一輪明月如銀盤，高懸九天。

荒莽的風蒼涼，吹進鹿鳴山腳下寧靜的村子裡。

老柏樹下，石空仰望星空，遠古的大地，星空璀璨，彷彿近在眼前，星辰閃爍，漫天星河灑落下來億萬道星輝，這是後世二十二世紀已經絕跡的風景。

青葉從黯淡燈火中走來，手中提著一隻沾滿老泥的石罐，將一隻石碗搖搖地扔給石空，等到他來到老柏樹下，那石罐的封泥已然拍開，散發出來一股濃郁的酒香，帶著腥甜與藥氣，是氏族內埋藏了多年的血泉。

給石空倒滿了一碗，也給自己倒滿一碗，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一口一口，不急不緩地將一碗血泉喝盡。

“四品不好拿。”

石空開口了，他目光瑩潤，哪怕在深夜裡，也熠熠生輝，好像明月化在了瞳孔中。

青葉點頭，感嘆道：“沒有想到，一下就跨越了三品，成為四品，這幾乎是很多氏族幾代人都不敢想的，而今我青蓮氏不但想到了，而且做到了。”

“時間沒有給予足夠的準備。”

石空有所領會，即便一個月前引動聖眷，降下精氣雨，但是與鹿鳴部落這樣經年的三品部落相比，還是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數千年歲月的積累不能小覷。

“到了這一步，是機緣，是造化，也是考驗。”青葉目光變得有些悠遠，他看向遠方的星空，“亂世之兆已初現端倪，若是如以往，我青蓮氏這樣的小氏族多半要淹沒在茫茫的歲月長河中，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看著親人在災劫中一個個死去，所以要不斷改變，即便頭破血流，哪怕生死道消，也在所不惜，你懂嗎？”

石空有些詫異，沒想到青葉的心緒如此複雜，對於青蓮氏的晉升，他一時間因為古神域的羈絆也沒有考慮那麼多，眼下看來，並不只是得到賞賜那麼簡單。

有得到就有付出，遑論異族環伺這樣的艱苦的環境，放眼整個水雲古國，諸多古戰場都在苦苦支撐，提升一個勢力的品階，遑論從七品提升到四品，想要不勞而獲，哪怕有自己這樣的上位神鐵匠，也多半不可能。

沒有再回應青葉，因為石空知道，他再懂也不可能有青葉更明白，對於青蓮氏，他有著深深的感恩之情，但論親情，卻還沒有那麼深，但這裡卻是青葉、青石等人一生的寄託，若是氏族不在了，或許修行就不會再有盼頭，隨著年歲的增長，實際上大多數年輕人求得也只是一個安穩，少年時候的夢想，早就隨著一次次的災劫而煙消雲散。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

當朝陽如火，甫一跳出遠方的古老的深山，老柏樹下，石空睜開了雙眼。

咚！

一道沉悶的聲響，自鹿鳴山南傳遞過來，即便相隔了數十里，也清晰可聞。

青葉也睜開眼，迎著如火的朝陽，他起身，渾身骨骼噼啪作響，又有氣血隱隱滾動，比長江大河還要猛烈。

肉身成聖的道路上，越來越深入，青葉明白，他已經沒有回頭路。

半個時辰後，鹿鳴山城有訊息傳來，震動了整個青蓮氏。

一口古棺，不知被何人搖搖投擲到了山城前，砸碎了城門，堵住了出入口。

“搬不動，打不碎，只能從不遠處矮小的偏門進出。”

“不知道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