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怯懦地輕聲道:“嬪妾當時只想著乾清宮眾人都在,嬪妾這身髒汙的衣裳尚未來得及換下,被人看到,難免失儀之極。何況,當時嬪妾想,長春宮戲臺經常招待宮外的大臣、命婦們前來觀戲,應當不算後宮禁地,而且,這時候,必定人少,不虞有人看到嬪妾的失禮之處。嬪妾只承認當時心急,確實有思慮不周之處,但是擅闖宮禁之事,嬪妾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哥哥犯下的。”
第115章、仇恨
我跪在地上,語氣哀哀地說了這麼多,終於使得皇帝的神色稍霽了。這時,在我的暗示下一直沒有吭聲的哥哥開腔道:“皇上,微臣並非不知擅闖宮禁之罪,假如皇上真的要治我們兄妹的罪,還請看在湘兒入宮一年、盡心侍奉的份上從輕發落,所有罪名,都讓微臣一人承擔。”
哥哥察言觀色多時,這招以進為退使得甚是巧妙,不由令我大是歎服。
這時,皇后又對皇帝道:“皇上,依臣妾看,無論韓容華與其兄長是什麼罪,都得定下來再治,如今,尚沒有定罪,韓容華已經跪了這麼長時間了,皇上,您看,是不是先讓他們兄妹起身?”
皇帝的桃花眼在我和哥哥身上轉了幾轉,終於淡淡地道:“你們……先起來吧。”登時,我感激不盡、如奉綸音般連忙拉著哥哥起身,口中說道:“嬪妾謝皇上恩典。”
“微臣謝過皇上!”
我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雙腿已經麻木了,哥哥攙扶了我一把,我便乘勢輕輕靠在他身上,藉以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
皇帝看到我的動作,眼中滑過一道幽深的眸光。我的心中一凜:難道他還沒有全然相信我麼?他到底在疑心什麼?哥哥是如假包換的,皇帝若是懷疑這個,未免就太沒有道理了,何況,這個事實也是最容易得到印證的;難道說,皇帝是在懷疑我在乾清宮外巧遇哥哥的說辭麼?這個,也是我的解釋中,唯一可能被人抓住漏洞的地方。皇帝只要讓我和流蘇對質,我話中地破綻立刻就會被揭露出來。
我的後背上開始密密地滲出細汗看來。得儘快解決眼前的問題,去找寧夙和流蘇對上口供才行。這麼想著,我望向皇帝地目光就顯得有些殷切。猶如含冤未雪的人期待洗刷乾淨冤屈地那一天……
柳純藍看到我的表情。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臉別向一邊。說道:“就知道裝可憐!”也不知道她是說給誰聽的。
皇帝看到我的表情,對皇后說道:“韓容華自有朕來處置,至於她的兄長到底有沒有罪、應該治什麼罪?朕已將此事派人告知寧大將軍了,自然等大將軍過來定奪。”
還要等大將軍過來?我地心中暗叫不妙:大將軍過來之後,是否太后娘娘。甚至宰相大人他們都會跟著過來?畢竟,皇后娘娘、柳容華她們全部在此。
原本,皇帝將此事告知大將軍、由大將軍定奪,想必是抱著尊重、拉攏大將軍的想法,畢竟,哥哥是軍伍中人。皇帝可能亦想給大將軍一個情面。但是,假如乾清宮中所有的重量級人物全部跟著大將軍過來,卻是我始料未及的事。在朝堂如今紛繁複雜的羅閘道器係下,事情會向什麼方向發展。就很難說了。
一切端看大將軍的態度。
在等候的過程中,皇帝沒有再說話,皇后的目光不斷地在我們所有人的身上逡巡。哥哥看起來十分鎮定,只有我滿心惴惴不安地眼望從乾清宮過來地道路。
接近午時。頭頂的陽光越來越灼烈。我漸漸感覺頭暈眼花起來。
皇后對皇帝道:“皇上,這會子太陽曬的慌。不如先找個陰涼地地方坐下,再行計較?”
皇帝思索片刻,道:“也好,這樣待會大將軍過來的時候,也不必受這日曬之苦了。”
皇后道:“這裡是長春宮,皇上,咱們不如向慶妃妹妹借個地方。”
皇帝聽了點了點頭,吩咐身後隨侍地宮女道,“聽見了沒有,就照皇后娘娘地意思辦,你們趕緊去安排。”有宮女領命而去,皇帝才又將目光重新投注到我身上。
慶妃其時尚在乾清宮,然而,皇帝身邊的隨侍宮女自然是誰都認識地,長春宮的主事宮女不敢怠慢,很快就安排好了這一
不必受豔陽的灼烤,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幾分輕鬆的神色,只有我,在心中深深地嘆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越鬧越大了。在乾清宮的慶妃得知帝后要借她的宮殿一用,哪兒有不敢回來的道理?我偷偷地瞥了容色澹然的皇后娘娘一眼,暗暗地揣測她的心思。
也許皇后娘娘只是簡單地體貼了一下皇上,想討皇上的歡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