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一陣翻閱紙張的聲。案臺上放著的是今日她們幾個謄抄的藥方,我驟然明白,這黑影怕是來偷藥方的蟊賊。
忍不住嘴角噙上一抹笑。早上,皇后娘娘已在昭陽殿發了話,我既然當場應承了下來,又怎麼可能繼續藏私?何況現在,藥方其實已沒有太大的作用了,犯得著冒險到我的宮裡來偷麼?
然而,我隨即又想到,雖然藥方有皇后的吩咐。對宮中之人來說不再是摸不到的東西,但是畢竟要開口問我才行。假如有人不想其他人知道,她想要藥方,那麼,她唯一的方法確實是只能到我宮裡來偷。
只是,不知眼前的蟊賊,是哪一路“神仙”派過來的?這些“神仙們”倒也真地膽子大。皇宮深禁,一個個做這些鼠竊狗盜之事時,竟然順溜之極,渾似完全不將宮廷規制放在眼中。
我想到藥方就放在案臺上,壓在一疊沒有用過的宣紙之下。想必這個蟊賊一會兒便能翻到了,翻到了也就會走人了,便一聲不吭地等待她離去。
果然,不一會兒,黑影就從一疊紙裡抽出一張。湊到屋角的燭燈下細細地檢視,不一會兒,將紙小心翼翼地疊起。就要塞入袖子中。
就在這時,寢宮外忽然響起碧笙的聲音:“娘娘,你是不是醒了?”一面聽到碧笙的腳步聲向寢宮裡來,我一面暗暗責怪眼前的蟊賊手腳實在太不利索,竟然驚動了值夜的碧笙。只是,眼見碧笙越來越近了、就要到得寢宮裡來,那蟊賊怎麼還站在牆邊沒有躲地意思?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從我的腦子裡閃過。我就見到黑影一閃,似乎直我的床鋪而來。剎那之間,我的心下不由大是焦急:東西都得手了,為什麼還不走?到我這裡做什麼來?
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地翻了個身。臉衝著床外,模糊著聲音道:“是碧笙麼?”黑影的身形立刻在我床前頓住了。
碧笙地腳步聲已經很近了。黑影卻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我禁不住暗暗心驚:莫非除了藥方,她還別有所圖?便伸手摸索到床鋪裡側的劍柄,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道:“碧笙,我怎麼感覺到有點兒冷?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屋裡的窗戶被風吹開了?”
我說了這話,那個黑影才顯得有些遲疑地飛身向窗外竄去。
當黑影消失,碧笙剛好也端著燭火出現在的寢宮內。
我鬆開劍柄,坐起身子,撩起紗帳,對碧笙道:“我有些口渴了,你先去幫我倒杯水來。”
碧笙將手中拿著地燭臺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就要出去給我倒水,我道:“桌上的茶壺裡不是有麼?別麻煩了。”
碧笙道:“娘娘不是覺得有些冷麼?這壺裡地水已經有些涼了,奴婢去換熱的去。”
“等一下。”我出言制止她,“先幫我看看窗戶是不是沒有關好。”說著,我自己先就向窗子所在的方位望去。窗子果不其然是大開著的。
只聽碧笙驚呼了一聲:“咦,果然開了。”說著,就走過去,伸手拉過窗扇,重新將窗子虛掩上。
我道:“還是扣好吧,免得又被風吹開了。”
碧笙問道:“娘娘不會嫌氣悶麼?”
我道:“不妨事了。”
碧笙才應了一聲,伸手將窗子關好,插好插銷。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讓碧笙去為我倒水,自己起身披了件袍子去翻看案臺上的東西。………藥方少了一張,其他的東西有些凌亂,但是沒有缺少。我便趁著碧笙還沒有發現,將案臺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歸回原樣。
一夜無話,永壽宮夜遭蟊賊的事情,就這樣被我掩飾過去了。
然而,表面上,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地樣子,私底下,卻不準備放過。因為那個蟊賊取到了藥方,卻在我寢宮內盤桓不願離去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那個幕後主使者顯然還有著其他的什麼目地。
雖說,我會一些淺薄的劍法,倒不虞自己地性命安危,但是宮裡的防衛也實在是太鬆懈了,任何人似乎都能夠隨意來去。如此,實在不利於我真正在意、一心要潛藏的另外一個秘密……
因此,第二天,雖然不是碧月當值,我卻抓緊功夫,瞅了個空,將夜裡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兒告訴了她,讓我替我暗暗排查。一日找不出那個幕後主使者,我想我一日都不會安心的。
第160章、魑魅
經過這一事,加上本就一直犯愁,隨著懷孕的時日一天天過去,漸漸會顯出腰身來,我更加著急地想琢磨出一個穩妥的法子。
第二天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