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練的一手草字,今天聽到雷蒙德十分欣賞自己的書法,樂得滿嘴答應下來,心裡對這個平日裡不怎麼注意的兒媳也多了點好感。
“哼,真會怕馬屁!”
“弟妹可不要這麼說,誰讓人家學問大呢,我們這些個家裡讀不起書的自然趕不上人家。”
“讀書誰家讀不起,不過女子無才便是德,書讀的多了心就野了,天天和些個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不知道暗地裡做些個什麼勾當!”
……
站在谷夫人身後兩個谷玉農一輩的谷家媳婦看到以前敗在自己手裡的子璇出了風頭,不甘心的譏諷嘲笑,剛剛浮現在谷夫人眼中的那點溫柔立刻消失,她又想起了滿城飄散的關於子璇的那些個流言蜚語,皺眉沉思。
這些都落在正細心觀察二老的谷玉農眼中,他不由得斂下眼,暗自冷冷一笑,這兩人的丈夫皆是谷家這一輩最不成事的,只在公司裡領個虛銜,每月拿些錢養家罷了。他們見公司沒有指望,就讓自己的媳婦每日圍在母親周圍,獻獻殷勤、挑撥是非,不時貪點小便宜,為他們說點好話,希望能討個實惠的職位乾乾,不過因為母親恪守她所謂的規矩,從來不干預公司的事情,所以這也就一直沒能如願。看現在這副情景,估計又是被哪個姨娘搶白了一番,正找人撒氣呢。他平日裡也不喜歡跟女人計較,不過,今天既然惹到自己頭上,自然也不會就這麼算了,於是谷玉農默記名字,等著閒了在籌劃計算。
這時,子璇已經笑吟吟的跟谷夫人說上話:
“娘,雷蒙德走之前要我轉達他對你的敬佩和讚美之情,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氣質、最賢惠的東方女子呢。”
“真的,什麼叫氣質啊?”
凡是個女人,無論年紀多大,總是希望有人稱讚,尤其是男人的稱讚,谷夫人明顯來了興趣,不禁問道。
“氣質,就是娘獨有的貴氣,這個可是要從小慢慢培養起來的。我剛剛和雷蒙德談了你和爹相濡以沫三十年的感情,還講了您怎麼孝順爺爺奶奶,怎麼照顧丈夫兒女,怎麼打理整個家庭,雷蒙德聽了直誇像您這樣的女子在他的國家根本找不到,簡直是一個天使,哦,天使就是他們國家的仙子。”
“你這孩子,我們家裡的事怎麼也跟人家說,這樣多不好。”
谷夫人笑著埋怨,眉宇間卻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
“是這樣,娘,他們法國人都尊重女士,所以家有賢妻對他們來說可是一種幸運和榮耀,對我們公司之間的生意也有很大幫助。”
“對,沒錯,我陪老爺去上海時也聽人家這麼說的, 這叫什麼‘紳士風度’,聽說人家就是走路也是先讓女人的。”
綵鳳在一旁看到谷夫人高興,忙幫著湊趣。她對子璇沒有任何惡意,反而很欣賞子璇爽利的個性,只不過當時覺得這個新媳婦太傻,竟然被那些潑婦村姑耍弄著玩,最後還丟了丈夫跑回孃家去,這不明明就是表示了自己的失敗麼。要是她的話,可絕對不會就這麼離開,這可是她自己的家,要走的話也是這些女人滾出去。
幾個女人知道這位貴客聽不懂她們的話,便放心的在雷蒙德面前討論起來。谷玉農忙制止道:
“娘還有各位嫂嫂弟妹先聽我說一句,我和爹、堂兄還有雷蒙德一起去書房商量生意上的事情,你們就在這裡喝茶聊天,等我們談完了大家開飯。”
說著幾個男人進了書房,大廳裡只剩下了些女人,氣氛立刻活躍了起來。谷玉農三弟谷玉橋新娶的妻子小艾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沒見過外國人,興奮的也顧不得婆婆在場,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你們看到沒有,這外國人的面板怎麼那麼白呢,是不是他們平日裡男男女女都擦胭脂的,還是這些老外都不出屋,只在家裡待著?還有還有,他的眼睛可是綠色的,怪��說摹!�
說著還意猶未盡的拍拍胸脯,想想又轉過頭對子璇道:
“對了,嫂嫂,你怎麼學會那個洋文的?以前我們家的也教過我兩句,可是把我的舌頭都繞暈了。嫂嫂,你真了不起!”
“這沒什麼,我哥他們學校有幾個教歐洲繪畫史的外國教授,我就是跟他們學的法文,還有一點德文,不過不是很熟悉了。”
“真好,我要是也學點,就不怕玉橋總是瞧不起我了。”
小艾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滿是羨慕和嚮往。谷夫人輕咳了兩聲:
“老二家的,不要亂說,玉橋哪裡瞧不起你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啊。再說,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