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
那是二樓的一間臥室。他輕輕地推開門,山村貞子就跪坐在一張榻榻米上,背對著門口。而榻榻米上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他認出來了那是什麼,已經解凍得差不多了的“天狗”。他的全身還懸掛著大片大片的冰殼子,但是這層冰殼已經很薄了,就像是最後的一點薄霜,用手指就能捅穿。
這個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高山暮人舉起手槍,雙手不再發顫,穩定地瞄準了山村貞子的背心。
“請稍等一下。”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女人輕聲請求道,“高山暮人先生,請稍等一下。”
她這句話一說出口,高山暮人就知道不好。他的手指迅速發力,但是他的肢體已經不聽自己的使喚了。這女人的話中似乎有著一種可怕的魔力,令他情不自禁去聽從她。
“請稍等一下,高山暮人先生。”山村貞子重複道,“讓我再看他一眼……讓我再聽一聽,我想聽一聽他還是不是活著……”
不可能了。高山暮人情不自禁地想。這麼長時間的超低溫,任何生物都沒有生存的希望了。報紙上曾經報道過在冰川下埋藏著的雪蓮種子重新煥發生機的故事,但是那是植物。動物……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光是超低溫造成的體液凝固膨脹,就足夠殺死他了。
“我在這裡等了好久……但他就是醒不過來……我認真地尋找他身體中的生機,但是……沒有啊……怎麼找都沒有。”山村貞子喃喃自語道。
高山暮人保持著一個姿勢被定在原地,他看見山村貞子向他轉過身來,她的瞳仁中佈滿了血絲,整張臉蒼白無比,就像是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抽乾了一樣。
“高山暮人先生……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高山暮人突然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他慢慢地說: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只是……”山村貞子伸出自己的手掌,在自己的眼前旋轉著,“我只是讓他們去破壞,讓他們去恐懼,把他們眼中的一切都扭曲、異化,讓他們看見地獄的景象,每一個人都是怪獸而已……然後他們就陷入了瘋狂。”
“你知道嗎?起碼有三千人被你的幻象所影響,而死去的人則很可能還超過這個數字……你把這個城市毀了!”
隨著怒火的升騰,高山暮人發現自己重新又有了控制自己肢體的力量。他舉起手中的槍,瞄準了山村貞子的胸膛。
“……是這樣嗎?”山村貞子嘆息道,“高山暮人先生,很抱歉,但是……你這樣是殺不死我的。因為真正邪惡的力量並不是來自於我,我只不過是那股邪念的傀儡罷了。真正的邪惡,是我的……妹妹。她在我的老家,和我的父親在一起。她……是全然的野獸,破壞、邪惡、就像是我的一個映象……父親把她鎖在我的老家中,但是她卻可以透過天生的強大念力,來影響和操控我……她嫉妒我的存在,因為我在過著她得不到的生活……但是把她放出來的話……她會毀了所見的一切。”
高山暮人握著手槍,他略微往下瞄了一些,然後穩定地開槍。子彈打在了地板上,擊穿了山村貞子的一隻手掌。少女慘叫了一聲,她盈著眼淚,舉起了自己的手掌,就在高山暮人眼前,她的手掌中的貫穿傷口正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癒合。
“你……不殺死她的話,我也是死不去的……”山村貞子用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劇痛令她哭了出來,但是傷口很快地癒合了,這眼淚卻怎麼止不住,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流。高山暮人咬了咬牙,從腰間抽出一副手銬,把山村貞子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拷在一起。然後粗暴地把她從地板上拽了起來。
“那好。我們就去箱根,先殺了你的妹妹,再殺了你。”高山暮人用槍頂著她的頭,把她往門外推去,“快走!”
“不必這樣的……我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山村貞子慘笑道,“我現在只是一個疲倦到想死在地上的普通人而已。只是靠著她的念力支撐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而已。”
高山暮人臉上神情絲毫不動,槍口一瞬也沒有從山村貞子的腦袋上移開。
在他們的身後,躺在地上的屍體一動不動。
只是,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的一側眼皮略微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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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正在逐一回復書評區評論的時候,偶然掃了一眼日期。
心·膽·俱·裂。
一月六號了!!
還以為畫完圖後可以休息兩天,但是前幾天製圖昏天黑地,沒料到距離兩門大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