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手嗎?”路夢瑤站在蘇荊身邊,戴著單片眼鏡的深黑色瞳仁注視著數十里之外的術者。
對於宿敵的詢問,蘇蘿用行動作為回答,她站起身來,從雙掌中拉出一柄長劍。灰色的殺意在她的掌心凝聚成一柄古樸修長的灰色長劍,這柄長劍形制簡單,但卻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蘇蘿伸出右手,食指在劍刃上輕輕滑過,一滴鮮血被劍鋒吞噬,劍脊上的“誅仙”二字緩緩綻放青光,舒展一瞬後立刻蜷縮無蹤。
“說句老實話,我並不喜歡這種坐在原地等人來打的風格。所以我在各種陣型變化中選擇了機動性最強的一種——只要我手持誅仙劍,那麼這座劍陣的陣眼就是我。它會跟隨我本人的移動而展開……”
蘇蘿隨手甩了個劍花,蘇荊只是站在一邊,身上的汗毛就根根直立,就像是被人用寒森的刀刃壓在脖子上一樣。路夢瑤身周浮現出數圈繁複的咒術花紋,魔法學者微微皺眉,隱蔽性極佳的被動型法師護盾自發顯現,這是感受到了巨大危險的自動防禦機制。
“現在我只需要一件事——哥哥,來給我鼓勵一下吧。”
蘇荊輕輕啜吻她的嘴唇,少女的柔軟唇瓣有種帶電的刺麻感。蘇蘿的右眼隱蔽地向路夢瑤眨了一下,後者只是面無表情地把目光轉開。
“去勝利吧,親愛的。”
“如你所願。”
蘇蘿向女孩們拋了個飛吻,誅仙劍在她的雙手間互相拋動。沒有通常劍客們嚴肅的持劍姿態,第一武姬的姿勢非常放鬆,似乎沒有把眼前的黃金級高手放在眼中。不過和她心意相通的蘇荊卻清楚明白。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更何況現在是對方更像獅子一些。
光以紙面實力論,就算是以路夢瑤的計算,位面旅者們全團齊上,對術士莎布的勝率也不會超過六成。更別提還要面對比莎布更危險。黃雀在後意圖撿漏的複製品們,只不過蘇蘿的實力一直讓她摸不著底,而她更主動請纓,以“目前隊內戰鬥力第一”的姿態要求與敵人一對一決鬥。
雖然對“戰鬥力第一”不置可否,路夢瑤還是把她放在了正面攻堅戰的位置上。理所應當地,如果捕捉到一絲破綻。不憚不名譽地破壞二人決鬥的旅者們將會一擁而上,一口氣把莎布轟回燃燒地獄。
“不過……他們會不會給我們解決她的機會呢?”
魔法學者低垂眼瞼,目光微微閃動。這一點取決於對方的指揮官,如果對面負責指揮的是蘇荊的話,崇尚決鬥審美的他一定會等到旅者們和莎布分出勝負後才登場。甚至還會給眾人休息回氣的機會。與之相對的,或許會要求雙方立下契約,進行一對一的公平決鬥——團隊作戰對他們來說勝率更低。
而如果指揮戰鬥的是我……路夢瑤纖細的嘴唇微微扭曲,擰出一個微笑,複製品們會在蘇蘿與莎布進入深度戰鬥的時候進場。確實地抓住有利的時機,不去奢求取得最大優勢,而是在自己這一方的最強戰力之一被牽制的時候全力進攻,將這一線差距迅速擴大。
無論從古到今。所有的策略都圍繞著對方的短處和己方的強處展開。而位面旅者們相比複製品們的優勢,一個是更為協同一致的合作性……不,這個或許指望不上。不能把勝利的機會賭在“敵人的協作性‘理應’更弱”這件事上。另一個則是……在複製出他們之後。位面旅者們無疑成長得更強了。資訊的不對稱無法指望,有失樂園的情報渠道,貝利爾恐怕已經將這裡的所有情報都捅給了他們。
問題在於一點,貝利爾的情報有多詳盡?更新到了什麼時段?
複製品的行動也將揭示這一點,從他們選擇的策略,就能夠推理出他們得到的情報。等到自己推理出這一點的時候。就是選擇恰當戰略,將他們擊殺的時候。
和自己的複製品耍花招是沒有用的。雙方都可以看穿對方的思路,只有精打細算自己的籌碼。竭力抓住這個混沌問題的最優解。魔法學者抬起眼睛,如果她願意的話,在至高天的時候,就可以阻止複製品們的陰謀。對方的戰術大膽激進,從構想來看非常簡單,只是膽識過人而已。只是……自己選擇了袖手旁觀,而對面的自己恐怕也是看穿了自己的思考,所以才肆無忌憚地使用這種高風險的刺殺戰術……雙方心照不宣地將烏利爾推入死地,只是因為……他的死同時符合雙方的利益。
天堂與地獄的戰爭,等到雙方都衰弱的時候,正是外來者們摘取勝利的最佳時機。根據路夢瑤的考量,七天使最好死得只剩到三人,在依然保有相當實力,不至於徹底垮了架子的同時,剩下的天使們恐怕也無力阻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