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奸奇的手筆……
“別蠢了。我沒有聽說過有女人可以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就算是有。那也是因為她在這段感情關係中的地位太弱,無法要求對方和她一般忠貞無二——你知道麼?我曾經認真考慮和蘇荊結婚。在大二寒假,他隨我回老家的那一次——我們度過了交往中最浪漫的一段時間,我們在佈滿白雪的山林中散步,靴子踏得白皚皚的積雪嘎吱嘎吱響。半夜裡。我們翻出窗子,偷偷溜出去看星星,那裡是郊區的山上,光汙染並不嚴重。我站在滿天星斗下,牽著他的手,周圍萬籟無聲,只有風吹過樹林和大雪落在我們身上的聲音。在茫茫天地間,我與他一起仰望浩瀚無垠又古寂蒼老的銀河……在那一瞬間我發誓要與他相約至死。就算不能繼承家產,就這樣和他一起庸碌下去,只要我們都記得這一晚的星空,我們就能互相扶持著走下去。以我和他的才幹,做什麼不能成功?”
連意志力看上去最頑強的路夢瑤也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她的眼神似乎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年的冬天。這個以利益關係作為自己武器與防禦的女人在這個密室裡卸下了自己的偽裝,她盯著山村貞子,後者以平冷無波的眼神回視。
“那為什麼你們分手了呢?”
山村貞子嘴唇蠕動著。但是這句話還是清晰地傳遞到了路夢瑤的耳中。披著齊肩黑色短髮的秀麗女生無力地倚在黑塔的石壁上,只有此刻,她才讓人覺得嬌小。平日裡的自信霸道氣勢褪去後,剩下的只是一個茫然的二十二歲女生。頭腦精良,但卻試圖掩飾自己在感情經營上的一敗塗地。
“………………因為我們都太驕傲了。”路夢瑤低聲嘆息,“我們都同樣認為,在一段愛情中,只有強者與弱者的區別。我們費盡手段去爭奪這段感情中的上風處,讓自己成為‘贏家’,卻毀了這份本應同時改變我們兩人悲慘命運的機會。”
“我們都太渴望‘贏’了。所以我們不寬容,不退讓。”魔法學者悲哀地總結道。
沉默片刻後,她又說:“你想得沒錯。如果最後實在出不去,我會宰了你。不光是為了走出去。”
山村貞子能讀出她的眼神。那是認真的冷漠決斷。但是她此刻毫不畏懼。因為這是一直不說話。零存在感,只是默默觀看和輔助的山村貞子以她個人才智,加上臨機應變後,最終鎖定了這個危險敵人的天縱之局。
這是唯一擊敗路夢瑤的機會。山村貞子的溫柔黑眸子裡露出一絲悲哀,她並不想這樣謀算自己的親密同伴。但這卻是她必經之路。想不被眼前的女人當做一枚無用棋子所丟棄,以及防止她奪取所有蘇荊的心,只有在此刻,擊破她的盔甲,看見真實的路夢瑤。
“那你來殺我吧。”山村貞子聽見自己的口中如此說道。
親愛的魔法學者。我也是女人。我也會嫉妒啊。山村貞子懷著敬意、同情與悲憫,向眼前這個終於褪下甲殼的女人投出了自己在心靈上的炸彈。
他們說的沒錯。在兩個不平等的人之間,感情關係就是一場不得不分出勝負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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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荊微微睜開雙眼。
懷裡的呼吸噴在他鎖骨上。長髮與他的長髮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棵樹上長出來的兩支花枝般互相糾纏。
這樣待會兒梳頭會很麻煩的。蘇荊淡淡地想,懷裡模樣與他酷肖的女生用手臂摟著他的脖子。
“起床了。”蘇荊試著喊道。
“………………五分鐘。”帶著鼻音的甜美女聲這麼說。
蘇荊默數了三百秒。
“五分鐘到了。”
“………………我恨你。”
蘇蘿慢騰騰地爬起床,等她踩上拖鞋站起來的時候,蘇荊才發現有點不對。
“……阿蘿,你什麼時候長高了?”
眼前的漂亮女生身材豐滿而頎長。簡單判定超過了170公分,大約達到了175左右的高度。一頭蜷曲的亂髮披在肩上,眼睛上還糊著眼屎,她隨手用手指擦了一下——準確地說並不是什麼非常好的扮相。
異卵雙胞胎的妹妹歪著腦袋看著蘇荊:“……都二十一歲了,當然又長了幾公分啊。”
蘇荊釐清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路。
“呃。簡單介紹的話,我是更新後的蘇蘿。”蘇蘿聳聳肩膀,“這裡是色孽的幻境,因為這兩年我實際身材稍微有點變化,所以你心中的模型資料也更新了一下……不過現在說這個好像不太好,那麼,早安,哥哥,我去刷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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