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荊輕輕降落在爆炸的中心點。之前還是繁華的市中心,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深邃的大坑。城市如同被一個巨獸咬了一口,露出了地下的坑道、管線以及更深處的岩層。距離蘇荊引發的大爆炸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但此地的熱量還是保持在八十攝氏度以上。不過蘇荊有自己的生化裝甲護身,這一點溫度還沒放在他眼裡。
孟神機和他談完之後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臨走的時候,那位少年提醒他,這個遊戲的規則是要等到十天全部結束後才會完畢,讓蘇荊不要麻痺大意。“後面還會有新的敵人出現。”當時那位少年淡淡地說道,“根據我的計算,你們逃生的可能性應該低於5%。”
“……那勝利的機率呢?”
“零。”孟神機簡單地答道。
這一點倒是沒有出乎蘇荊的估計。在自己和超夢大戰一場之後,這個世界必然會產生相對應的反彈……這也說明了一件事,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支撐,蘇荊再怎麼狡猾多智也不可能就這樣一路碾壓過去,這不符合事物的一般規律。自己之前的戰鬥能一路勝利已經是運氣的極大體現了,現在蘇荊回想起來,三分是想象力,三分是實力,三分是謀劃,一分可以算給自己臨場應變。
“剩下九十分就歸功於主角光環吧。本座果然是有絕世氣運庇護的天命所歸——當仁不讓的主角啊!”
當然,這種玩笑話和朋友聊天的時候說說還好,就算以蘇荊的狂妄。也不敢把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全部交給虛無飄渺的主角光環上,就算是小說主角也可能面臨作者突然橫死導致作品太監、突發文青病開展虐主情節、換上人氣更高的角色來當主角等等不幸命運……更別說蘇荊只是一個腦子略微有點問題的潛力新人。
由於之前孟神機說的話,蘇荊一直在思索著自己未來的規劃。自己的目標其實很明確,不管這個世界的掌控者。那個似乎高高在上,卻又無處不在的“世界中樞”到底目的是什麼,自己只想逐漸變得足夠強,讓自己可以……找回自己失落的那另一半……靈魂。
蘇荊和蘇蘿那種隱秘而親暱的關係是一個局外人永遠也揣測不出的。這兩個天生的靈能者有著某種超乎物質、血緣上的聯絡。這種心靈上的聯絡令他們二人擁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羈絆。或許可以用“羈絆”這個詞吧。二人很多時候都像是互為映象,除了性別不同,他們就像是一個人一樣……或許在二人誕生的時候,只是一點微弱的聯絡。但是十八年居住在一起,思維因為精神上的聯絡而同步,他們就像是一個生命的兩種表現方式,互為身體的一部分。
在之前,蘇荊一直刻意抑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免得讓自己陷入徒勞的苦惱中。雖然深刻地想再次見到自己的半身。但是麻煩的現實卻一直阻攔在他的面前。當孟神機簡單直白地揭開他的傷疤後。他覺得自己應該先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為了整理自己的思緒。他一個人來到了爆炸的中心,試圖尋找超夢或許有可能遺留下的物品。
但他現在的狀態極為心不在焉,如果自己能夠和那位十一星的機械之神建立關係。那麼是否就可以藉助他的力量跨越現實的阻礙呢?明知道這種方式會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操之過急的話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阿蘿都會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但是這種念頭就像是春天的竹筍,抑制不住地往上冒頭。
蘇荊停住了腳步。在前方濃密的霧氣中,一個身影正一步步地向他走來。當看到這個黑影的真身後,他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
身體可能已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部分化作灰燼,超夢依然屹立在大地之上。那條靈活的尾巴只剩下了根部的一小節,面板表面焦裂破碎——或者說很難看見還有一片肌膚是完整的。那對明澈的大眼睛只剩下了一隻,露出裡面貓一樣的銀色頭骨。
蘇荊並沒有一上來就加以毫不留情的猛攻,但是他已經把手貼在了綁在大腿上的兩柄長劍握柄上。紅鷹之心和蒼白之劍隱隱跳動著,但是蘇荊沒有順應自己的戰鬥*立刻出手,他只是覺得無端地疲憊。
常人很難想象出他如何設計出這麼一個巨大的喪屍魔像,在這幾天裡,蘇荊看似輕鬆地無所事事,但是他無時無刻都沉浸在高強度的計算和設計中。破解潘多拉組織的基因序列、設計生物炸彈的器官構造——如何利用生物體本身的器官構建出一個能夠爆炸的東西花了他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查閱多元宇宙蟲族總資料庫的書籍……光是建立這樣一個巨大人形體所需要的肌肉組織結構和骨骼密度就讓他想得頭都疼了。
做了這麼多之後還沒有能夠幹掉它,他也只能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