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孤立主義化,這些娛樂不但沒有消減,反而佔據了我們的全部身心。
這同樣是我們所選擇的。蘇荊說。我們不願意,不情願去面對真正的無限的生活,而是逃離到有限的幻想中去。它們是精神上的麻藥,讓我們可以對真正的現實視而不見。而現代文明的一個顯著特徵,就是資訊把人類社會的階級拉近了,我們看著上流階級,我們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世界上有一小部分人統治著另外的絕大部分人,同時我們必須竭盡全力才能夠在令人窒息的快節奏中維持生存,而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能說,沉浸在幻想中是不對的。
這些文化快餐是維持社會穩定的一部分,是統治與被統治關係的一部分,人們能夠在幻想中成為主角,成為英雄,成為了不起的,獲得幸福的人,與此同時,他們就會在現實生活中繼續創造社會價值,而不是去思考一些危險的知識,去反抗,去暴動,只有極少部分能夠在無處不在的娛樂泡沫中脫身的人,才能夠真正地去審視自己,審視這個世界,然後去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事物。
聽上去很不錯。路夢瑤(#2)評價道。
你所想要創造的世界,與我們當時的社會並沒有什麼區別。蘇荊輕柔地說,但是我們,人類,社會,會隨著時間的發展而前進。所有生命和心智,我們誕生之後,就本能地具有前進的因子。熵的增長,我們從使用石器的猿猴,直到能夠把人送上月球的智人,乃至一萬年,十萬年,一百萬年……直到宇宙盡頭的那個種族,我們必須前進,這是我們文明的基石。
你想說的是,哪怕現在,我們依然表現為我們的文明的某種存在形式。莊少卿沉思道,只不過這種存在形式非常高階。
我們現在不僅僅是人類文明的存在形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多元宇宙中所有智慧文明的最終存在形式。蘇荊耐心地說,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常規文明的最後極點,神祇。而我們,現在能夠決定所有時空社會形式的改變,我覺得,不能就此止步。在這個極端發達的社會形式中,“文明”的單位不再是一個種族,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種地域文化……而是一個個的個體。
個體的文明,是我們現在思考的基石。蘇蘿說。你把人與人之間的聯絡抹消,把文明分割為社會的最小單位,讓個體自我發展。實際上,你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只有神魔,或者說,只有達到極高心智強度的個體,才能夠在這種獨立的世界中長久存續。而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個體,無法長時間地維持獨立運作。
這可未必。路夢瑤(#2)不動聲色地說,我預見了未來。孱弱的心智的確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自我消解,然而那些足以長存的個體,會在輪迴的砂輪中被打磨成不亞於我們的傑出心智。有生,也有死,在孱弱的心智被消解的同時,新的個體也不斷誕生,並在長久的時空之下,最終,足夠強大的心智將昇華到和我們等同的境界。而無法自我維持的心智——它們所度過的滿足的生命旅程,足以讓當前宇宙中絕大多數的個體可望而不可即。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
蘇荊長久地沉默,停頓。
我們需要彼此。他說。真正的彼此,不會順應你潛意識裡願望的,真正的彼此。
單純地從社交的角度上來說,社交讓我們成為更健全的人。山村貞子說,我們可以一輩子居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獨自生存。但是那樣,我們永遠學不會一些東西,無法學會和他人相處,無法學會真正的愛,寬容,信賴,忍耐。
哪怕是虛擬實境的世界,蓋琪·王爾德說,所有的過客都是他人在這個世界中的虛假投影,而我們是唯一的單機遊戲中的主角。這個巨大的遊戲也僅僅是一個單機遊戲,有一些樂趣是隻有聯機才會取得的,真的,聯機遊戲裡你會收穫很多不快,很多不爽,髒話、掛機、二十投傻逼隊友,但是也有那麼一些快樂,只有與人互動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和蘇荊曾經是“個體”的絕佳樣本。蘇蘿說,我們曾經把自己當做是世上唯一的自我,只需要彼此,其餘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人”。我們的生命就曾經是一個單機遊戲,任何“他人”都是異己,都是任我們操控的npc。我們無法,也不願意與“他人”進行情感互動,我們只需要彼此。
直到我遇見你之後。蘇荊說,我才學會愛。真正的愛。
路夢瑤與路夢瑤之間,簡短地交換了一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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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夢瑤(#2)問。
對方的每一個人所持有的觀點,她都不完全認同。位面旅者們有一些很有趣,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