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太過貪心,否則貪到最後,你將一無所有,我一直謹記著老闆的這句話,所以我活到了今天,可是。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要貪心一次。”
陳東開口安靜地訴說著,餘姮並沒有出聲打斷他。她輕輕眨動著眼睛,看到陳東難得地浮現出溫柔的神色,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陳東將餘姮抱得更緊了一些,因為他不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失去她:“喜歡一個人真的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更沒有對錯,所以,請允許我貪心一次,因為我也很喜歡你。”
陳東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餘姮的雙唇堵住了,良久之後,餘姮才輕聲說到:“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就足夠了。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陳東心中暗歎一聲。他知道,餘姮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他的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可是她依舊沒有說破,只是因為她喜歡他。
“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一名拳師的嗎?”這是第一次餘姮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情,陳東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餘姮躺在陳東的懷中,眼神卻從陳東的身上飄離,似乎看向了窗外那片茫茫的黑夜。
“我小的時候,家裡面很窮,是真的很窮很窮的那種,我爸爸原來是建築地上的工人,有一次因為一場事故摔斷了腿,因為鬧賠償的事情,工地上把他開除了,之後我爸就學會了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我媽媽,我時常一個人躲在桌子底下不敢發聲。”
“我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面對爸爸的打罵,她很快就學會了逆來順受,她時常告訴我,其實爸爸是一個很好的人,只是在喝醉之後會失去理智,所以我不要恨他。”
陳東從未聽餘姮講述過自己的故事,然而此刻只是聽到了這個故事的開頭,他便隱隱之間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但他並沒有開口打斷餘姮,他只是安靜地聆聽著,緊緊地抱著自己所愛的這個女人。
“就像我媽媽所說,當我爸喝醉之後,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酒精會把原本善良的人也變得暴戾,終於有一次,我爸在酒醉後把那個工地的工頭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把對方的腿也給打斷了。”
“為了賠償醫藥費,我媽把家裡面能賣的都賣了,原本為我攢下的讀書的錢也全部賠了出去,那一年我剛剛上初中,只上了一次課,便只能輟學了。”
餘姮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飄渺,從裡面聽不到悲傷,只有淡淡的遺憾,她頓了頓,突然嘆了一口氣:“再後來,我爸把所有的錢都用來喝酒了,為此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我現在還記得,家裡面時常突然就衝進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拿著棍子和皮帶,不斷咒罵和毒打我媽,要她還錢。”
“每到了這個時候,媽媽就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我,把我藏在她的懷中,而那些木棍和皮帶,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我媽媽終於還是病倒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餘姮的眼神變得幽然起來,裡面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今天之前,她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講過這番話,但在此刻,她卻將自己的故事告訴了陳東,這個跟她身世一樣坎坷的男人。
餘姮不是為了尋求安慰,也不是在博取陳東的同情,只是她相信,這個男人或許真的會懂她,懂她的喜悅,也能懂她的悲傷,她喜歡他,所以她想要將自己的全部都交給她,包括她的過去。
“我媽媽從此一病不起,我爸喝醉後就再也沒有打過她,或許,是處於擔心沾染到晦氣吧,於是,他開始打我。”
陳東依然沒有從餘姮的這句話中聽到任何恨意,此時的餘姮彷彿就是一個說書人,只是冷眼旁觀著這個世界,把她看到的故事從口中敘述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餘姮,讓陳東感覺到了無比的心疼。
“我無數次想過從那間不再是家的房子裡面逃走,可是我捨不得我媽,於是我開始出去外面撿瓶子。然後拿到廢品站去賣錢,以此來維繫我跟我媽兩個人的生活,附近的一家餐館老闆娘看我可憐。收留我在店裡面洗盤子,還管飯,讓我終於能攢下一些錢來。”
“原本我打算著,等攢夠了錢,先給媽媽治病,然後帶著她永遠離開,或許。如果沒有發生那場意外的話,現在的我正跟我媽媽在某個城市的角落幸福地生活著吧。”
陳東憐惜地輕輕拍打著餘姮的後背,輕聲問到:“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餘姮的聲音終於不再那麼淡漠,而是出現了一抹悲慟:“那一天,我早早地洗完了盤子,回到家中。發現我爸爸竟然找到了我藏在牆洞裡面的錢。那錢是我攢來要為我媽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