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然無存了。不知獻帝此時心中是何滋味。幸得董承、楊奉兩位將軍請來白波軍帥、匈奴左賢王率軍來迎奉皇輿,大破李傕,獻帝車駕才得前行。不久,李兵又重新追來,大敗獻帝的護衛軍隊,又殺死了不少的宮人與官員。獻帝一隊人馬逃往陝縣,夜渡河水,竟丟掉車駕,連宮人皇后在內一律全體步行逃命。終於擺脫了李傕的追兵。這些猖獗野蠻的部眾後來終於在獻帝遷許都後被剿滅。李傕的頭顱被割下傳到許都。獻帝下令把他的頭高懸在城門上。這也許就是獻帝一生唯一作過的最為“殘忍”的一件事了。
卻說漢獻帝逃到安邑縣後,在安邑縣窘迫得連皇帝的衣服都破舊得沒有第二件可換,沒有糧食只能用酸棗、栗子等充飢。因為一路逃跑,連車駕都扔了,哪還顧得上衣物糧食?只是逃命要緊。無奈何這安邑顯然不是久居之地。捱到第二年六月又遷往聞喜縣,七月才回到洛陽。但皇宮早已夷為平地,獻帝只能尋到還能住人的靈帝時的中常侍趙忠的舊宅暫時住下來。八月南宮楊安殿修繕得差不多,才搬進宮殿,進行郊祀,大赦天下,拜謁太廟。到此時漢獻帝先後經歷了董卓專政、王允專政、李郭樊三人專政,在洛陽長安、河南陝西之間到處流遷,當了7年之久的“流浪皇帝”、“逃亡天子”、政治傀儡。雖然歷盡艱難磨劫終又回到故都洛陽,但此時的洛陽已殘破不堪,仍舊是缺乏生存的基本條件,衣食無著。史載:“是時,宮室燒盡,百官披荊棘,依牆壁間。”各州郡各擁強兵,割地自據,根本不再向中央交稅上貢,因而朝中“群僚飢乏,尚書郎以下自出採穭,或飢死牆壁間,或為兵士所殺。”漢獻帝目睹此情此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皇帝做到了這份兒上,真不如找根麻繩勒死算了。不過這漢獻帝自有忍耐力,一忍就忍了三十餘年。其實他不忍又有什麼辦法?一個一窮二白的牌位,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天子嗎,本來是由天來管的,別人不管他似也理當。不過,獻帝的命還沒壞到那種程度,終竟有人來管他了。因為別的牌位早都當火燒了,可“皇帝”這塊招牌至少在這天下失政,鹿死誰手還遠不見分曉之際,還有相當可資利用的政治剩餘價值。
政治孤島上的寄生者(1)
政治孤島上的寄生者:窮烏投懷遭遇曹操專政又成了二十餘年的政治木主;兩次除曹計劃洩敗兩皇后皇子被殺;曹操獻三女入宮與獻帝成了翁婿;曹丕廢漢獻帝成了山陽公;可憐人必有可恨處與不能不反思的一個政治學概念:什麼是權力——制人而不受制於人——給予與剝奪——擁戴者:權力的大前提
漢獻帝自東歸洛陽後,雖窮迫不堪,但天下軍閥還真有人惦記他,袁紹的謀士與曹操的謀士都想到了東周戰國時代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攻略。而且袁紹謀士比曹操謀士想的還早,只可惜袁紹怕皇許可權制了他的霸權,而不敢迎獻帝;而曹操想的是利用皇權來擴張自己的霸權,實現自己事實上的皇權。所以曹操後來居上,於公元196年奉迎獻帝於許昌,改許昌為許都。
漢獻帝讓人同情還在於他不甘於當傀儡,但又沒有得力朝臣相助,相助的都無濟於事反惹宮禍。
自曹操於洛陽迎獻帝去許都直到曹操去世這二十幾年間,漢獻帝基本處於被軟禁狀態。但漢獻帝剛到許都時已16歲,並不甘於自己當傀儡被軟禁一生的命運,更看不慣曹操那副倨傲的樣子,也不甘於皇權的失落。因而曾經多次策劃過謀殺曹操奪回皇權的計劃。史載一次是在獻帝到許都的第二年,也就是他18歲那年。漢獻帝用血寫成詔書藏在衣帶裡,以賞賜名義密召國舅董承入宮,希望車騎將軍董承、偏將軍王服、越騎校尉種輯等人誅除曹操。這董承很想奉旨除掉曹操,但談何容易?商量來商量去,終於走漏了訊息,董承與參與者等人均被曹操殺害。漢獻帝也遭罪了。董承的妹妹董貴妃正懷有身孕,曹操非要殺掉不可,獻帝怎麼求情,但還是被殺掉了。還有一次是獻帝的伏皇后策劃的。伏皇后名伏壽,父親伏完是漢靈帝的女兒陽安公主的駙馬;八代祖上伏諶曾任漢家大司徒,為世襲不其侯。伏完為桓帝時的侍中。漢獻帝西遷長安,伏壽才進入宮中冊封為貴人。後立為皇后。伏完被任命為執金吾。
這伏皇后大抵女人心細。在長安董卓死後,其部將李傕劫持了漢獻帝。後來在大臣們的策劃下,乘夜間逃出長安,被李傕一路追殺,獻帝身邊人馬被打敗,在陝縣棄車渡河而走,所以宮人大臣都步行。不久,李傕等率兵追來。可是伏皇后手中還抱著好幾匹織布,生怕不知流落何處衣食不給,以防窘困。但車騎將軍董承一見大怒,命手下孫徽以刀相逼,要她把布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