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一面強自鎮靜,一面對著蔣雲松遠遠的說道:“蔣將軍,不說其他,你我兩軍,份屬兄弟之軍,本應同心協力,上報國家,下安百姓。如今這朝廷大軍先殺我父王、徐總兵在先,後又傾巢來襲,意圖趁你我生了嫌隙,把我們一網打盡!
值此危難之時,我請求蔣將軍能暫時放下一切,與我軍一起,共同對抗殘暴不仁的朝廷大軍,不知蔣將軍肯否?”
此刻蔣雲松還沒有揭穿朱執的謊言,因此即便是河套大軍的將士,也多是以朝廷大軍為敵人,見到朝廷大軍前來,都自發的彎弓搭箭,真準備與朱執的寧夏大軍重新合力一戰。
至於朱執那邊的寧夏大軍的眾將士,自然是義憤填膺,一個個在各自的將校帶領之下,列好戰陣,嚴陣以待,就準備等朝廷大軍靠的近些,就即開戰。
蔣雲松見此也是頗為焦慮 ,如果只因朝廷大軍到來,這河套大軍又陷入與寧夏大軍一起作戰的泥沼之中,把朝廷大軍給打了,只怕就再難以回頭了。
當下他立即示意身後的拉克申,著他以旗語發回命令,讓留在本陣之中的胡獨鹿、阿司麗,控制河套大軍,不要與朝廷大軍起衝突。
胡獨鹿雖已是殘疾之身,但在河套大軍之中,威望實是與蔣雲松不相上下。再加上他控制手段高超,對河套大軍影響極強。
因此雖然不明白蔣雲松為何如此,可他一聲令下,這本有些心浮氣躁的河套大軍,瞬間就穩定下來。
蔣雲松見得,自然是鬆了口氣。而朱執見得,卻是咬牙切齒。他本準備孤注一擲,拉河套大軍下水,趁機徹底掌控大軍。
不想這蔣雲松一道旗語,就使得整隻大軍又歸入靜默,倒是教他一時也是沒轍。眼見得朝廷水軍已經徹底封鎖了這附近的黃河河面,而朝廷南面趕來的步軍,也已經漸漸顯出陣列來。
朱執當下一聲爆喝,拔出腰間寶劍,慷慨激昂的說道:“河套兄弟猶豫不決,想是心有疑慮,寧夏的好男兒們,可願追隨我朱執,一起並肩殺過去,為安王殿下報仇雪恨?”
楊虎一直不明白朱執使眼色是為哪般,這會兒朝廷大軍大舉來攻,朱執率先出頭,他也是知道只能一戰,當即就指使劉晨,命令潛伏在寧夏各軍之中的日月神教的教眾,一起高聲應和朱執。
有了這些日月神教的教眾應和,整隻寧夏大軍因為朱執的謊言,一下子爆發出空前的憤怒與悲慼,大大小小的將領,都是聲嘶力竭,拔出刀劍,誓言要追隨朱執,為安王報仇。
這一刻,這五萬的寧夏大軍,卻是化成了一支瘋狂的,想要報仇雪恨的雄獅,不把朝廷大軍撕碎,卻是再無可能退步了。
眼見得士氣可用,朱執高興不已,當即不再與蔣雲松磨嘴皮子,掉轉馬頭,就準備衝向後陣,帶領五萬將士,踏上這錯誤的復仇之路。
蔣雲松在河套大軍的陣前見得朱執竟然能用這等拙劣的謊言,激起寧夏大軍如此之大計程車氣,不由得為安王在寧夏將士心目中的威望,有些咋舌不已。
心中雖然擔心寧夏將士受朱執愚弄,與朝廷大軍血戰,徒自兩敗俱傷,極為不忍,可他畢竟只是河套大軍的暫時統帥,對寧夏大軍,實是鞭長莫及,心中也是充滿了無奈。
就在寧夏大軍士氣節節攀升,要全力與趕來的朝廷大軍一戰的時候,那邊的朝廷大軍之中,分出一小列騎隊來,遠遠的,就朝著士氣如虹的寧夏大軍喊道:“眾將士不要衝動,我是朱婉兒,安王之女,此來非是與諸位兄弟為敵,實是為父王報仇雪恨而來……”
那為首之人,竟然是已經藉由張永、姜姡У墓叵擔��氤�⒋笥�耐穸�V患��錈媧┳潘匕椎囊律潰�餉嬲至艘患�液詰謀燃祝�鋶嗽諞黃ピ婧炻碇�希�歡系囊閱諏Π焉�粼對兜乃統隼礎�
那正在前陣向後陣奔跑的朱執,聽得婉兒這聲音,不由得臉色大變,一下子由極度的亢奮的潮紅,變成了一片慘綠。
婉兒跑了,他是知道的!他本以為有日月神教的追殺,一時半會兒, 不論婉兒還是子龍,都不會與朝廷大軍取得接觸。
而只要朝廷大軍不知昨晚的事,那麼一切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即便朝廷大軍奇怪的突然出現,他也是沒有想過會是婉兒出現。
如今見得婉兒這般跟著朝廷大軍而來,他如何能不知道,如果繼續任由婉兒這般說下去,只怕寧夏大軍再不復自己所掌控。
當下他臉上一陣戾氣閃過,厲聲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仇鉞說道:“仇鉞,快,命人給我以神臂弓,把那賤人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