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倒的李東陽。這些官員也都是高興不已,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都在心中想著,等會兒御宴散了之後,他們該如何去找劉瑾表忠心,重投劉瑾的麾下。
一時間,大殿之中的四十多人,都是心思各異。李東陽卻是放好冠冕,與同僚虛抬一下雙手,行了個稽首禮,就準備離開大殿。
行到一半的時候,大殿之中陡然發出一聲驚喝:“西崖公慢走!”
這一聲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大殿之內所有的人,包括正在沉思的劉瑾以及那有些呆滯的正德,都是看了過去。
就連李東陽,也是有些疑惑的回過頭去,定睛看去,卻發現出聲之人,正是定國公徐光祚。
當下李東陽以及殿中重臣都是詫異不已,英國公與成國公更是臉色一變,有些驚愕的對視了一眼,不知這位國公,到底要幹嘛。
“徐國公,你叫草民,卻是有何吩咐?”如今李東陽已經剛剛被正德金口玉言,罷免了一切職務,責令限期離京,因此他也只能以平民的身份,來與徐光祚對話。
徐光祚說出西崖公留步之後,就已經豁然從那幾案之後站起身來,眼見得所有人目光都是看來,即便李東陽也是疑惑不已。
他卻是隻是輕輕一笑,跨過幾案,來到李東陽身邊,一把握住李東陽的手,說道:“先帝去世之前,曾遺命劉健希賢公、謝遷於喬公、李東陽西崖公三人輔政,與託孤無異。如今三公已然去其二,唯有西崖公一人還留在朝中!
可今日太后卻聽信劉瑾這閹黨的一面之詞,就要直接裁撤掉先帝留下來的輔政老臣,卻未免有些不妥吧!
更何況,我朝太祖建國之時,曾有言不許後宮干政,太后今日所作所為,只怕逾越了本分,有違祖訓啊!
臣斗膽,請太后、陛下收回成命。即便要給西崖公定罪,也請太后把罪名釐定清楚,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讓先帝遺命的輔政大臣受辱,使得先帝九泉之下蒙羞!”
這徐光祚這番話,不但為李東陽進行了辯解,還毫不猶豫的指斥劉瑾為閹黨,更極為大膽的說了張太后干預朝政的問題。
而且他這番話,有理有據,更是抬出先帝的名頭,來力保李東陽。可以說,他這番話實是大膽至極,在劉瑾掌權數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即便是以暴烈聞名的楊廷和,也是不曾如此。
正因為徐光祚的話語驚人,一時間不但張太后與劉瑾瞠目結舌,滿堂公卿,包括即便面臨丟官罷職,被一擼到底,都面不改色的李東陽,也都是愕然。
眾人都是不明白,這徐光祚卻是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當眾直斥張太后與劉瑾的不是。一時間,整個大殿落針可聞,靜到了極限。
過了許久,張太后才悠然反應過來,此時她臉上雖然不見半分慍怒,可她的聲音,卻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她內心深處那股子恨不得下令把徐光祚光棍叉出去的想法。
只聽她聲音冷厲無比的說道:“哦?徐國公是在說哀家干政?”
聽得張太后的問話,大殿重臣都是一個個屏住呼吸,徐光祚身邊的李東陽卻不想徐光祚平白為自己冒險,當即拉了拉他的衣角,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頂撞張太后,徒自招惹禍端。
可徐光祚卻只是一笑,給了李東陽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然後對著坍圮的方向,行禮說道:“不錯,臣正是這個意思!”
“好膽!”劉瑾也是冷酷一笑,好似要擇人而噬一般,說道,“徐光祚,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誰麼?”
“知道!當朝太后罷了!”徐光祚卻是灑然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臣剛剛就說了,太祖皇帝曾定下規矩,後宮不得干政,即便英明如馬皇后,也從未對政事有絲毫的直接干涉!
但是當今太后,卻不但干預朝政,還想當著滿朝公卿的面,以莫須有的罪名,直接裁撤掉當朝首輔,先帝遺命的輔政大臣。
臣雖然不過是個閒爵,理應也是不能過問太多政事,可路遇不平,只得硬著頭皮出來了!還請滿朝公卿為我評評理,說我徐光祚說的是對是錯!”
劉瑾的把戲,不過是想說張太后為太后之尊,然後藉口徐光祚出言不遜,目無尊上,把他亂棍叉出去,不想他繼續搗亂罷了。
可徐光祚卻頗為精明,看穿了劉瑾的把戲,率先就給張太后以及自己的身份定了性,然後還呼籲在座的臣工一起出面,為他吶喊助威。
那些武將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氣,他們多少都受了李東陽的恩惠,對李東陽的為人,也是極為佩服,如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