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千戶本來可沒想過天子能直接原諒於他,如今卻直接得了寬宥,他也是呆了一下,失神驚訝的說了這麼一個字。
一旁的邱聚也是沒有料到,這以往性子跳脫,但是偏偏又有些冷酷的正德皇帝,怎麼如今不但儀態端莊無比,更兼心中慈悲了不少。
眼見得這張千戶發愣,邱聚也是忍不住出聲斥責道:“怎麼?張千戶,你難道想要陛下拿你進一趟詔獄麼?”
“不敢,不敢!”張千戶聽了邱聚的這句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臉上掛著劫後餘生的喜悅,點頭哈腰的說道,“臣只是得了陛下的恩赦,太過激動了!還請陛下恕罪!”
子龍自然不會拿這點小事懲罰人,當即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算是原諒了張千戶的失儀,然後又拿起手來,輕輕指了指北鎮撫司的方向,卻是示意張千戶與於亮儘快帶人動人。
張千戶卻也是高興不已,就與同樣高興的於亮,一起拜謝天恩之後,來到了那些錦衣衛面前。
這些錦衣衛本來也與張千戶一般,都是忐忑無比,深怕就此丟了差事,他們之中許多人,不過就是混口飯吃罷了,如今衝撞聖駕,卻自然很可能要丟了差事。
可現在子龍一番話,直接免了張千戶的為首之罪,那麼他們這些跟來的嘍囉,自然更不會被問罪,一時間,等的張千戶與於亮回來,他們都是情不自禁的山呼萬歲,慶幸自己等人逃脫懲罰。
然後又在張千戶與於亮的帶領下,精神抖擻的列好隊形,向著北鎮撫司的方向開去,卻是在為子龍的鑾駕開道了。
子龍眼見得這些錦衣衛已經歸服,便知道接下來的事,要簡單不少,便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楊一清,意思是讓他好生戒備,等他會意一笑之後,才又重新回到鑾駕之中,在邱聚的嗓音之下,龐大的鑾駕隊伍,又開始在禁軍的重重疊疊的護衛之下,向著前方行去。
一路上,確實有不少錦衣衛,出面阻擋禁軍的腳步。可有張千戶與於亮為首的這些歸正的錦衣衛為首,在他們言辭懇切,說是聖駕就在後方的情況下,那些錦衣衛也是疑慮不已,不少錦衣衛也就呆立當場,不敢冒著衝擊聖駕的風險,繼續攻擊禁軍了。
以至於原本需要極大代價的突破這些匯聚而來的錦衣衛,卻就因為子龍那番表演,讓這壓力少了不少。
正在北鎮撫司衙門口,指揮攻打北鎮撫司的劉瑾與張彩,聽得手下的內行廠高手回報這個訊息之後,卻都是呆住了。
張彩自然是有些氣急敗壞,他答應劉瑾的條件,與他一起謀逆,原因之一,就是天子在劉瑾手上,還對劉瑾言聽計從,在剛剛錦衣衛將官集結的時候,天子可就是出面了,才讓他安心不少。
可如今卻被告知,那禁軍之中,另外有一位天子,還得到了一些錦衣衛的確認,以至於自己費了好大功夫,聚集起來的錦衣衛,卻都是不敢動手。
這樣下去,等那天子鑾駕到了這裡,只怕天子盛怒之下,就會直接命人拿下自己,然後定自己一個居心叵測,聚集錦衣衛,陰謀叛亂的罪名吧!
在太宗之後,對於叛亂的處理都是極為嚴苛的。有幾任錦衣衛指揮使,或是自己權柄極大,滋生了野心,或是依附權貴,為虎作倀,最終都是被皇室嚴厲處置,輕則丟官去職,查抄家產,重則卻是丟了性命,還要累及妻兒發配。
想到這其中嚴重的後果,張彩也是心驚肉跳,急的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斷的來回踱步。
劉瑾卻也是沒工夫理會張彩,他心中,卻也是有些計差一招的感覺。本來他以為,只要劫持了正德,而正德又是名正言順的正統皇帝,又聽自己的控制,那麼想要翻盤雖然難,可也不是沒有希望。
只可惜如今聽得有另外一位皇帝,還被一些錦衣衛證實,那才是真正的皇帝,卻讓劉瑾既是憤怒,又是有些沮喪。
憤怒的原因,卻是他知道,那位皇帝不是別人,理應就是這次幕後策劃,要顛覆自己,而又幾次在自己手上逃得性命的正德皇帝的孿生弟弟,徐子龍。
沮喪的原因,卻也與憤怒相類,大略也是因為知道是徐子龍假扮皇帝,又有朝臣支援,自己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畢竟從上次徐子龍,假扮皇帝,在皇宮之中,都把高鳳給騙了過去也就讓人明白,這徐子龍假扮的皇帝,幾乎以假亂真了。
再加上如今已經有見過他的錦衣衛,也不知怎麼的,就被他收服,肯定了他皇帝的身份,這一下,對自己這邊的錦衣衛影響卻是更大了。
只看看如今沒有幾個錦衣衛,敢於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