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蘇瓷莫名其妙,回頭瞄他一眼,立馬秒懂,她:“……”
她忍不住笑了,這小氣傢伙!簡直了。
楊延宗最近可是花樣百出啊,又給她送簪子,送了好大一摞,把她妝奩都填得滿滿的,然後悄悄把她最滿意的一支塞到原來放梅花簪的位置上。
那梅花簪早不知哪裡去了,蘇瓷也沒敢問。
還有帶她去玩,去放河燈,去逛廟會,什麼菊堤漫步,微雨牽手之類的,反正就是小情侶之間會有的約會,基本都全了,真的辛苦他了,這麼忙居然還忙裡抽閒完成這一系列的戀愛活動。
他還問她喜歡不喜歡,最後不經意添上一句,是不是最喜歡的?
得蘇瓷說是,他才高興。
蘇瓷回憶,嗤嗤低笑,手臂圈著他的脖子,額頭抵著他的下巴,笑了一陣,她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我送你個東西好不好?”
楊延宗一下子來精神了,“什麼啊?”
他低頭一看,蘇瓷手裡託著一個玉扣,不對,是一對,一個拇指大小的羊脂玉扣,卻可以分成兩個小的,兩個往裡一扣,又成了一個大的,嚴絲合縫。
這玉扣有個名堂,叫同心扣。
蘇瓷手裡的這個羊脂玉同心扣,微黃潤膩,和她白皙光潔的指尖一樣漂亮,並且最重要的是,兩個小扣的釦環上,已經各自繫上了紅絲繩了,蘇瓷把其中一個的絲索解開,圈在他脖子上,踮腳打了長尾結,牢牢拉緊。
她湊在他的耳邊,笑著說:“定情信物啊!”
“喜歡不?”
滿意了吧大哥,別折騰了行不?
楊延宗簡直是又驚又喜,心花怒放,他趕緊伸手摸了摸玉扣,又低頭又手託著仔細端詳半晌,唇角勾得直衝耳後根去了,“喜歡,喜歡!”
太喜歡了!
他忍不住低頭,重重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蘇瓷哈哈大笑,她後背抵著船舷,他展臂把她抱在懷裡。
楊延宗這回真的滿意了,把悶笑的蘇瓷腦袋壓在懷裡,唇角翹起。
嗯,定情信物有了,是他瓷兒給送的!
於是他心裡琢磨著,給自己加一分,然後再給那姓季的減一分。
自覺驅逐季承檀在蘇瓷心中印象的任務往前大大邁進了一步,他滿意點了點頭。
再接再厲!
相信用不了多久,蘇瓷就能把這傢伙給忘乾淨了!
楊延宗六識敏銳,餘光一動,就瞥見左側視線盡頭的艙房後面露出一點石青色衣角,今天,季承檀穿的就是石青色直裰長袍,他心裡冷笑一聲,這小子果然在!
楊延宗本身就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餘光一瞥,心下冷笑,直接俯身親吻蘇瓷的唇,他又不肯被旁人窺見,斗篷一動,將她連頭帶臉都罩住。
這廂纏綿親吻,那廂季承檀卻難掩酸澀。
他偷望一眼,立即退回去,背靠在艙房的板壁上,仰頭望天,心裡酸苦滋味難以言喻,正閉目忍住目中潮意之際,忽有隻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承檀一驚,忙側頭,卻是長嫂任氏。
任氏披了一件銀鼠皮大氅,已靜靜站了有些時候,季承檀卻全副心神都陷在那邊,竟未曾察覺。
“嫂嫂!”
季承檀驚慌,任氏笑了下:“嗯,是我,承檀,你隨我來罷。”
當天,叔嫂兩人進行了一場談話。
任氏將季承檀帶回自己艙房的外廳,她眼神溫柔又嚴厲:“承檀,你還記得你承諾過我什麼嗎?”
“答應我,不要再想她,不要再跟著她,從現在起,把她給忘了!”
季承檀慌忙道:“嫂嫂,我沒有跟著她,我不是故意找上她的,真的!”
只是這艘船就這麼大,公共活動範圍就這麼多,而他心有所屬,也難控制自己的目光的追逐。但其實他已經很刻意迴避了,唯獨湊巧碰上的時候,他總是控制不止自己偷偷多看一眼。
任氏依然溫柔而嚴厲地盯著他,季承檀澀聲半晌,保證:“嫂嫂,……我,我會的,我會的!您放心。”
說出這一句,不知為何,心裡一酸,他有種潸然淚下的衝動,強行忍住,卻紅了眼眶。
任氏這才鬆了口氣,用手摸了摸季承檀的鬢邊:“二郎,不是嫂嫂為難你,你總歸要成親的,將來,你會有你的家,你的孩兒,把她忘了吧,好嗎?”
“好,好!”
季承檀囫圇點頭迎著,勉強將